难掩忧色:“本来就病着,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病得更重了,现下只吃得下粥啦。”
那件事,不用明说,大家也知道是韦氏叛乱,韦太师和平业被车裂而死一事。
发生了这样的事,韦太后会重病不起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大家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番,假装关心,把意思表达到,就把韦太后丢开了,失败者不值得同情。
而端仁和钟唯唯要的也只是,让大家知道韦太后重病就就要死了,而且好端端地在宫中,目的达到也就不再提这个事儿。
随即,又有人提起了那个靖中国的皇太女。
东岭、郦国一脉相承,地理、风俗差别不大,都以茶叶为主要民生,周边有许多小国,或附庸于东岭,或附庸于郦国,端看谁的拳头最硬就要更偏向谁一些。
而在东岭和郦国共同的西边,隔着一片雄峻的崇山峻岭,又有一片广袤的平原,土地肥沃,物产富饶,人口众多,国力强盛,国号为靖中。
靖中因为与东岭、郦国隔着这片崇山峻岭,交通十分不便,因此并没有什么往来,平时日子就是各过各的,没什么交集。
但是总有行商的人把东岭和郦国的茶叶运送过去,再把那边的精美丝绸和粮食、新奇玩意儿之类的运送过来,因此偶尔也能听见双方的消息。
靖中立皇太女的消息,便是一件十分让人惊讶的事儿了,因此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能成为皇太女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说明这姑娘一定非常非常优秀,优秀到靖中的皇帝宁愿舍弃男性继承人,也要扶持她上位,优秀到靖中的男人们都不敢吱声,不得不服从。
端仁和钟唯唯都是做事的女人,知道这个消息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在里头,只是牵挂着大事儿,便不怎么关心了。
与此同时,吕府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一身仆役装扮的李尚形容憔悴,没精打采地赶着一辆车,从巷子里慢悠悠地出来,车上堆着泔水,还半躺着奄奄一息的韦太后。
韦太后的装扮又与之前不同,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弱老妇,穿的衣服又脏又破,额头还有伤口,干涸的污血凝结在额头上,看着挺可怜的。
但是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豪门富室之中,经常都会有这样老了干不动活儿,受了伤然后被拖出府去老仆。
何况天那么热,光是闻这泔水的味儿就够了。
李尚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吕府附近的街巷,驶进了另一条僻静的小巷,突然间听到有人在后面叫道:“站住。”
李尚恍若未闻,继续往前,有风声自脑后袭来,他也不不理,而是继续往前,因为他的帮手应该快到了。
果然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将后面那道袭向他的冷风给截了,何蓑衣飘然落于他身后,撑开了一把伞。
“劳驾。”李尚弃了马车,俯身将昏迷的韦太后抱起,转身走入另一条小巷,里面自有人接应他,将韦太后一并带走。
何蓑衣白衣飘飘,撑着伞,挡住路,面无表情地看着追上来的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