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从端仁的身边人做起。
她立刻打起精神,彬彬有礼地对着女官行了一礼,道谢:“多谢贵人。”
女官有些讶异,却也还了她一礼,毕恭毕敬:“钟姑娘客气。”
钟欣然有些羞涩地笑着,由阿彩把她拉进了大殿。
大殿里彩绣辉煌,门窗被打开,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子垂落下来,在微风里叮叮作响,窗外是美丽青翠的竹林,让人望之清凉。
白玉香炉中焚着让人清心静气的名贵香料,青烟盘旋而起,富贵风流;脚下的加丝毯厚重又美丽,踩上去如同踏在云端;黄金烛台在角落里熠熠生辉,名贵的兰花娇滴滴地展示着娇态。
这是皇后大宴命妇的地方……这是皇后大宴命妇的地方……即便这次不是钟唯唯,将来总有一天,她也会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得意地接受命妇的朝拜和奉承。
而自己,只会在阴暗里腐败死去。
这一切刺痛了钟欣然的眼睛,她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端庄大方,和气温柔,稳重谦虚的笑容,在阿彩的牵引下,拜倒在端仁长公主面前。
好些命妇已经来了,正围在端仁长公主身边各种讨好,就连阿彩的亲祖母和亲娘王夫人也在一旁。
见到钟欣然,王夫人就亲热地道:“钟大姑娘,多谢你救了我们阿彩呀,早就要登门拜谢,您却一直都推不在,实在是太过谦逊啦。”
阿彩不屑地哼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又不敢,闷闷不乐地走过去拉住端仁长公主撒娇:“您说过要重谢钟姨姨的。”
“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端仁长公主和气地让钟欣然起来:“不必多礼,早就想要见你,奈何总没有机会。随意吧,不要拘束。”
钟欣然起身,一看四周都是身份比她高很多的贵妇,就识趣地要往下面去找位子,不妨阿彩抱了一个绣墩安在端仁身旁,非得要她坐。
钟欣然雀跃不已,却要防着端仁嫌她没规矩,因此坚决推辞。
端仁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坐吧,你是陛下的师妹,是钟太傅的独女,素有贤名才名,又救了阿彩,理应是本宫的座上贵客。”
有端仁这句话,那些贵妇立刻看钟欣然不同,纷纷跟着讨好凑趣。
钟欣然只管低调低调谦虚再谦虚,眼角觑到端仁和近侍女官交换眼色,表情满意,心里知道自己表现得很入端仁的眼,于是心中大定,妙语如珠,逗得众贵妇哈哈大笑。
正热闹时,宫人来报:“梁侯夫人来了。”
笑声便停了下来,自从韦太师父子俩因为钟唯唯的缘故,被重华当众狠罚打伤之后,韦氏已是很久不曾公开露面,大家都猜今天韦家人不会来,却没想到居然来了。
穿得华贵庄严的梁侯韦夫人由韦七的妻子陈氏扶着进来,目光威严地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给端仁行礼问安。
端仁起身,亲自扶起韦夫人,笑道:“不敢当舅母的大礼,今日是私宴,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