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下了值,和几个侍卫说笑着一起回家,有人提议:“有家新开的酒楼,做的糟鱼很不错,一起去吃吧。”
方健豪爽地道:“我请客。”
众人笑着拍他的肩膀:“总是你请客,怎么好意思。”
方健憨厚地道:“哥们几个,说这些做什么,我没有家小,不都靠哥哥嫂子们照拂么?”
他按照钟唯唯的要求留在宫里,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到处收买人心,打听各种消息。
郑刚中大概是知道的,然而睁只眼闭只眼,还提拔他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小队长,方便他行事。
这一年多来,他结交了不少人,各个位置上的人都有。
只愿有一天,这些人能给钟唯唯帮上大忙,能把当年那件事洗涮干净,让饱含冤屈长眠于地下的人,灵魂能安息。
一行人进了这家刚开的酒楼,酒楼里珠帘低垂,栀子花香扑鼻,歌伎浅吟低唱,实在是很豪华。
方健要了个雅间,把一群同僚安置好,酒过三巡,去茅房里解手,出门就遇到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儿堵住了路。
方健从来不是爱生事端的人,绕开就要走,却见公子哥儿笑吟吟地道:“方大哥,别来无恙。”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方健立时酒醒。
不敢置信地回头,把这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打量了又打量,才一把抓住人,拖到角落里去,压低声音道:“小棠,怎么会是你?”
小棠笑道:“怎么不能是我?莫非你不想看到我?”
方健摸摸脑袋,憨厚笑道:“这不是太惊喜了吗?你不是一直跟着小钟的,怎么就舍下她进京来了?”
说着就紧张起来:“是不是你们遇到什么事儿了?”
小棠道:“你随我来。”
走廊尽头最大的一间雅室里,丝竹的声音轻巧灵动,栀子花的清香仿佛也比外头的更要香甜几分。
方健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小棠让他在外间等一下,转身进了里间。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女伎抱着一把琴走出来,笑眯眯地冲方健点点头,风扶弱柳一般地去了。
方健擦一把冷汗,不知小棠搞的什么鬼,居然还叫上女伎了。
“方大哥,进来吧。”小棠打起珠帘,浅笑盈盈。
临窗的地方,一个衣着比小棠还要华贵几分的贵公子背手而立,听见声响回过头来,浅笑盈盈:“兄弟,你来了。”
竟然是钟唯唯!
方健吓得一跌脚,险些坐到地上,不敢相信地揉了几下眼睛:“你不是说不能离开那个破地方的吗?怎么又来了?”
突然想起什么,板了脸开骂:“你不要命了!虽说斗茶大会很重要,虽说我知道你很希望陛下扬眉吐气,希望郦国能赢,但你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命来填吧?
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男人,要你一个小女子来撑着?你傻啊?”
说到这里,已然跳起来用力拍了钟唯唯的头一下:“我叫你逞能!记不得原来有多惨了吧?”
钟唯唯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