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只管把事儿往祁王身上推:“这不是祁王殿下主持防卫么?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严重的失职,不管搁谁身上都脱不了干系。
他不敢问陛下,就托我问问您,希望您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好让他破了此案,以便将功折罪。”
说得煞有介事的,钟唯唯虽不知道这事儿其实和韦七爷脱不掉干系,却知道不能轻信任何人,何况这个人还曾经做出过亲手杀子的恶劣行径。
便道:“下官有心想助祁王一臂之力,然而真是遗憾,当时下官并不在场。”
韦七爷原本想从她这里打听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见她滴水不漏,只好干笑道:“如此,叨扰了。”
钟唯唯点点头,转身进了偏房。
小棠已经和夏栀一起,把何蓑衣扶起来靠着床头了,李药师用绑了棉布的汤匙把何蓑衣的牙关撬开,往里喂药。
钟唯唯拿一块帕子,见有药汁漏出来,就及时擦掉,一碗药喂完,洒了将近三分之一。
夏栀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甚至不想多看钟唯唯一眼。
钟唯唯心里有数,也不计较,问过李药师之后,把小棠留下帮忙,自去安排药饮饭食。
因为御驾去而复返,周家大院里乱糟糟的,她叫了人进来一一吩咐下去,同时让人去把又又带到她身边来。
遇到这种事,最容易被忽略的往往是小孩子,尤其是没有娘的小孩子。
又又不知道情况如何,这会儿一定很着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去了之前发生事故的葡萄架下。
青石板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葡萄叶上却还偶尔能见着几颗干涸了的血痕。有苍蝇嗡嗡地飞绕其间,忙着舔,舐血食。
钟唯唯闭上眼睛,默默回忆当时的情形。
当时她在屋里静坐,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送重华和又又,却又非常害怕别离,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当众失控崩溃大哭。
所以一直死死咬着牙,一直强迫自己坐在屋子里,还和小棠商量:“我若是忍不住,你一定要拉住我,别让我出去丢脸,拖陛下的后腿。”
突然之间,她就听见了大师兄的琴声。
然后就听见外面重新热闹起来,有人急急忙忙跑来告诉她,说重华和大师兄进来了,坐在外头的葡萄架子下面静坐谈话,看上去相谈甚欢。
重华让她出去分茶,招待大师兄,她想了又想,决定听他的话。
看一眼少一眼,若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关系缓和一下也是好的。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十多把刀剑齐刷刷地往大师兄身上刺去,她被吓坏了,又急又怕……
而之前,有人在喊,当心,他有毒烟弹,别让他伤了陛下……
那么,大师兄究竟做了什么行为,才会让大家有此怀疑?亦或,是重华欲盖弥彰,故意混淆视听?
钟唯唯围着葡萄架和石桌来回走了几圈,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来回地揣摩观察。
青姑姑牵着又又进来,好奇地问:“您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