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上心头:“之前陛下不是从九君山移植了几棵龙须草么?活了没有?”
重华的笑容倏忽不见,他眨眨眼,有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钟唯唯心里一沉,仅剩的一点点希望荡然无存。
看来李药师还真没说错,龙须草真的离了九君山就不能活。
重华见她不高兴,连忙道:“一定是水浇多了,还有就是路途颠簸,忽冷忽热的,我再让人多挖些带回去,让最好的花草匠来种,一定能种好的。”
钟唯唯收回神思,道:“听说是离了九君山,就算是活了,药效也会大打折扣。
我是好不了啦,还离不开九君山,你总不能每年都来这里看我吧?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们……”
所以分开吧,他能千里迢迢来看她,她已经很开心了。
“嘘……”重华竖起一根手指堵住钟唯唯的唇,低声说道:“阿唯,知道我为什么会喝醉么?
自你走后,我就再也没有醉过,更没有踏踏实实睡过一觉。
我总是听到你在叫我,听到你在哭,再不然就是梦见有人要杀我。
因为知道你在,所以我多喝了几杯,想要醉一回,再好好享受被你照顾的滋味。”
他把头靠在钟唯唯的肩上,微笑:“阿唯,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知道你在,知道你等着我,我便可以稍许任性一点。又又的任性,也是因为有你在。”
钟唯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沉默地抱住重华,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重华其实也眼酸想流泪,他看着房屋的角落,低声说道:“阿唯,你现在是否可以把当时的事告诉我了?
我是一个没有尽到责任的夫君,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弥补你。”
钟唯唯吸一吸鼻子,道:“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
重华理直气壮:“再敢偷跑还是要打断的……”
见钟唯唯脸色不好看,就再加一句:“我敢偷跑,你也打断我的腿……这样,就算扯平了,你可满意?”
“当我三岁孩子呢,打断你的腿?”钟唯唯失笑,把当时发生的那些事娓娓道来。
夜风吹过窗外的花木,发出沙沙的声音,重华和钟唯唯依偎在榻上,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钟唯唯讲得累了,直接倒在重华的臂弯里睡着了。
重华看着她安详平和的睡颜,愤怒无边,怜惜无边。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那么爱他疼惜他,为他着想了。
可是她,却毁在了高高的宫墙之中,果然是吃人的地方,所以里头住的人都比外面的人更恶毒吗?
他把钟唯唯放了躺平,起身,慢慢地整理衣物,大步往外走。
李安仁和小棠在外面打瞌睡,惊见他出来,吓得一个激灵:“陛下要去哪里?”
重华不答,拉开院门,站在了韦太后的居所外面。吸一口气,用力拍响了大门。
“嘭嘭嘭”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吓人。芳晴胆战心惊地来应门:“谁啊?”
李安仁狐假虎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