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钟唯唯摇头:“我没事。”
重华这才注意到何蓑衣一直没露面,本来想问,又觉得问了没面子,就问钟袤:“要不你跟着你阿姐进宫去玩,晚上又送你回来?”
钟袤摇头:“谢陛下隆恩,草民就不去添乱了。”
重华拍拍钟袤的肩头,温和地道:“我是你姐夫,在姐夫面前,不必如此生分,过几天我空了再派人来接你……”
过些天,他会给钟袤一个官职,只要钟袤不是特别蠢,总能把钟袤扶持起来。
钟唯唯缩进宫车的角落里,简直觉得生无可恋,不,是生有可恋,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她还没活够。
眼泪不知不觉地浸湿了睫毛,她怕被发现,就假装自己很累,拿了帕子盖住脸装睡。
一些宫廷秘闻和往事渐渐被回想起来,韦太后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行为,现在也有了解释。
尽管特别不想相信,不愿相信,但她心里已经知道,宋申义的话是真的。
不然为何重华那样勤奋努力,她却一直没有动静?以韦太后的性情,怎会容得她一直独自承宠?
韦太后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真正阻拦她承宠或是搞小动作,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们,而是早已得手。
韦太后知道她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且活不长。
一只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扯开了钟唯唯脸上的帕子,重华的脸出现她面前,眉头紧锁,目光沉沉:“你怎么了?”
她流泪委屈已经被他看见,一味的隐瞒不说,他也不会相信。
钟唯唯转过头看着车厢壁,低声说道:“我和大师兄吵架了。我把那箱子金银给他做盘缠,他发火了。”
难怪一直没有看到何蓑衣呢,似乎刚才小棠也是跑出去追何蓑衣来着。
重华松开眉头,掩饰不住的开心,生怕钟唯唯发现他的幸灾乐祸,使劲把唇角往下拉,板着脸道:“吵了就吵了,有什么难过的?过几天他就好了。”
开开心心挤了钟唯唯一下,忍不住又忿忿然:“他是不是骂你了?居然敢骂你,你对他那么好……”
钟唯唯没吱声,乖巧地将头靠在他怀里,尽力平复情绪。
又又跟着上来,见重华居然占了自己的位子,非常不开心。
二话不说爬到重华膝上,像大人一样伸手去摸钟唯唯的头,奶声奶气安慰她:“唯姨乖,唯姨不哭,大夫又没给你开苦药吃,何先生吼你是他不对,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了。”
小孩子的话很是可信,重华听了,下意识地相信了钟唯唯的话,并且自动引申为,不开药是因为真的病得不严重,纯粹是累的,还有何蓑衣真的和钟唯唯闹矛盾了!
他板了脸,装模作样地说又又:“大人的事你少管,什么何先生,那是你大师伯。”
“哦。”又又善于察言观色,半点不怕他,溜到钟唯唯身旁,挨着她讨好的笑。
马车驶过长长的街道,发出清脆的马蹄哒哒声,何蓑衣站在街角的阴影里,沉默地目送马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