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辆马车很简陋,车厢也很小,两个人并排坐着都嫌挤。
何蓑衣只看了一眼就退出去,转而坐在车辕上。
方健拿了马鞭要赶车,钟唯唯想了想,打发方健走:“你走吧,回家去,该干嘛就干嘛,别说见过我。”
方健这张脸辨识度蛮高的,给有心人看到容易生事,万一闹出别的事来,重华也会拿他出气,对方健本身不好。
何蓑衣接过方健手里的马鞭:“我来赶车。”
方健看他一个斯斯文文的白脸书生,怎么都不像是会赶车的人,不放心:“我另外雇个车夫来?”
何蓑衣摇头:“没事,我能赶车。”
钟唯唯也道:“他能行。”
原来在苍山,大师兄经常赶车带她和钟袤下山去集市,山路都能走,何况是京城里的宽敞大道。
方健朝何蓑衣抱抱拳,提醒钟唯唯:“小钟你别忘了回去的时辰,我这里也安排人到处找找看看。”
“好。”钟唯唯心急如焚,给何蓑衣指路:“大师兄,往北边走,你看那儿有个路口,转进去,一直往前走……”
“你也不要太担心,阿袤已经十六岁了,不至于把自己丢了。”何蓑衣轻轻巧巧地一扬马鞭,马儿听话地扬起前蹄往前走。
他含着笑,低声问钟唯唯:“阿唯,你和二师弟还好吧?”
钟唯唯点头:“还好,就是……”
想到因为重华的性子,就连大师兄来了也要遮遮掩掩不能好好招待,颇为尴尬:“反正你知道的,他对我很好。”
“你过得好就行。”何蓑衣背对着她,轻轻巧巧地赶着马车,就连声音听上去也是温暖舒展的。
如父如兄,说的就是大师兄这样的人。这些年多亏大师兄无微不至地照料钟袤,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
钟唯唯翻出柳长旭的手稿,递过去:“猜猜这是什么?”
何蓑衣接过手稿,瞟一眼,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当初不过是随便一提,你就记在了心上。这东西珍贵难得,想必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吧?”
钟唯唯小声道:“也没什么,我就是送了人家几饼茶,他很高兴地就给我了。”
何蓑衣低声笑道:“那还是他赚了!我们阿唯可是名满天下的大茶师呢,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你一饼茶都得不到,他一口气得了几饼,想必做梦都要笑醒。”
钟唯唯本来很担心钟袤,听他这样夸张地夸赞自己,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哪有啊。”
何蓑衣把手稿塞进怀中藏好,并不回头看她:“阿唯,我其实知道你不想让钟袤进京,但我还是带着他来了。
他已经长大,性子却很单纯,你跟二师弟在一起,迟早也要让他出来历练,不然将来容易被人利用。
另外,我们听说你的事,着实放心不下,不来看看不踏实。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吧?”
钟唯唯欲哭无泪,她真是不想让钟袤进京啊,但是人已经来了,也没办法。
何况大师兄每一个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和钟袤好,他又不知道她们姐弟俩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