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琪,周琪来到了一个记笔记的老头儿跟前,把十块钱递给对方:“谭庄的。”
我知道周琪这是在随礼,也就是交份子钱,只有随了份子钱,才有资格坐在酒席上吃饭。
十块钱能让我们吃这么多的美味,也值了。
那引客的瞥了眼我后背上的二姥爷,小声问道:“这位老先生是怎么了?”
我说道:“半路上喝多了,结果呵呵,醉了。”
那引客的显然相信了,说道:“要不到屋子里歇一会儿吧?”
我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待会儿我把他叫醒就行。
那引客的看我们仨挺奇怪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自个离开了。
周琪道:“还愣着干啥,赶紧吃吧!”
于是我们仨走到一张没有人的桌子上,很快就有穿孝服的人匆匆忙忙来上菜。估计是看我们穿着寒酸,而且来的晚,人也少,并没有给我们上大鱼大肉,只是上了几道简单的小菜。
不过我们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实在是太饿了,很快几个盘子就被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之后就没啥事儿了,就是跟着主人家去看好的坟头烧花楼。我们仨都没去,就混在人群中凑热闹。
周琪这货连吃带拿,顺手偷了一瓶好酒出来,一边看人家吹响器,一边喝酒。
我发现这家伙对戏剧挺有兴趣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仔仔细细的听,后来干脆也跟着在下边哼哼,在一个女人唱到《包公斩美案》的时候,更是吊着嗓子跟着一块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嗓门儿其实还是挺厉害的,我甚至觉得比台上那娘们儿唱的还要好。周琪在下边这么一唱,就完全的沉浸其中,几乎所有村民都不看台上那娘们儿,而是看台下的周琪。
这家伙比较喜欢出洋相,唱着唱着就跑到台上跟那娘们儿互动。
这经常走乡下演出的,为了在百姓之中留下个好名声,让更多的好生意找上门,其实都是比较欢乐放得开的。
那娘们儿也主动卖弄风骚和周琪配合着唱了起来。
这俩人一唱一和,倒是赢得一阵阵的喝彩声。
我实在是听不懂两人唱戏,干脆就用眼神示意刘一手,咱别在这儿看了,走吧!
很明显刘一手也看不下去了,我一提议,刘一手立马就主动背起二姥爷离开了人群。
我们俩把二姥爷藏在了将军庙后边的一片草丛里,然后就在村里边闲逛起来。
说是闲逛,实际上却是在找人,我很纳闷儿究竟是哪个老熟人,会出现在上百公里以外的一个村庄?
不过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只能是回去了。
我们回去之后,发现人群都已经散了,响器吹完了,周琪这会儿正跟刚才唱老包的那娘们儿聊的很是欢乐,交流着唱戏的心得。
刘一手看不惯了,心想狗日的周琪把我们给丢到一边,自个儿搞对象,太他妈不仗义了。
当下一边跑,一边喊道:“爹,爹,快跟我回去,俺娘说给你找了一个看花柳病特别好的大夫,你赶紧回去瞧瞧吧!”
一瞬间,那些看戏的村民,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周琪。
而跟周琪‘交流感情’的妇女,也蹭的一声站起来,像见鬼一样望着周琪,然后尖叫一声跑开了。
周琪忙追上去:“大妹子,你听我解释,这个人我不认识!哎,你别动手啊你。”
普通人家只唱一天响器,所以他们收拾收拾之后,就带着家伙事儿打道回府。现场就只剩下了一座将军庙,以及满地的瓜子壳儿,还有饭菜的垃圾。
周琪气坏了,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是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对我们说道:“好了,把你们送到目的地,我的义务也尽到了,接下来分道扬镳吧!以后见了面就当不认识,你要非跟我打招呼,喊我一声爷爷也成……”
我和刘一手都愣住了,没想到周琪竟然要跟我们分道扬镳。
其实这一路走来,我们已经把周琪当成了不可或缺的朋友,没想到周琪说分开就分开。
刘一手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太过,让周琪生气了呢,当即便说道:“大叔,别生气嘛,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
周琪冷笑道:“得,你俩少跟我攀交情,我原本也没打算跟你们同行。再见!”
说完,周琪就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而我看着周琪离去的身影,才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幼稚。
有些人,不是你想留就能留下的,有些路,不是有人陪你一段,就能走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