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找大夫,是大夫找上门来——行了,你先睡,反正给你请大夫来,那小子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西宁王沉下脸,转过身子不看她。
那小子,自然指的就是萧天垣。
西宁王妃轻咳一声,尽量掩饰眼中的落寞,“垣儿他这几天一直被你关在柴房,他都这么大了,不要再用这种方法束缚着他,他到底不是个孩子了。”
西宁王听到这里,这才阴恻恻地回头,似乎从这一番话里面品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良久之后,他才冷哼一声,“不关着他,他又自己跑到京城去,你想让他把我的脸都丢光吗?还是说,你又想见那个人了?”
这下,西宁王妃的咳嗽声更重了,原本因为病重而奄奄一息的,苍白的脸色,此时居然染上了一抹红色。
她有些艰难地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有些淡然“嫁给你这么多年,有的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也忘了。”
这种事情,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西宁王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紧紧盯着,好像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反正事到如今,他是不可能相信她会这么容易就忘记从前的那些事。
“行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等明天那几个大夫来了之后,治好了你的病,有关于以前的这些事情,我们再好好谈谈。”西宁王在说这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微微颤抖的手。
即使当年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算是一种耻辱,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愿意说清楚当年的事情,毕竟,他还有一小半的后半生可以让两人弥补。
只是,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西宁王说完这话,没等人回答就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温暖却又带给他压抑的房间,径直走到了后院的柴房。
虽然他命人把萧天垣关了起来,又让人看着他,但是对他并不是真正地下狠手,这不,柴房里面点着热热的炭盆,还传来了阵阵飘香的肉味。
西宁王站在门外咳嗽了一声,看守的下人立刻把大骨头棒子塞进了怀里,抹了抹手里的油,恭恭敬敬地站好,为他打开了柴房的门。
萧天垣已经听到门外的动静,但是愣是没有挪一下窝,依旧假装只有自己一个人地啃着香喷喷的蹄子。
被关在柴房里这么几天,他感觉自己都胖了个好几斤,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时不时地还和门外的下人抱怨几句西宁王,除此之外,脑子里想的都是病重卧床的母亲。
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在明知母亲病重没有多少时日的情况下,还把他关在柴房里不让他出去?
“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出去,在柴房里还待上瘾了?”西宁王站在门边,任由着冷风吹拂到原本温暖的柴房里。
萧天垣无所谓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明天早上,你去城里的客栈一趟,那里来了两个大夫,说是可以救你母亲的命,你去把他们好好地接回来。”西宁王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段时间他们不知道找了多少个大夫,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准备后事”,现在突然间来了两个大夫,指不定又是什么江湖骗子。
萧天垣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他心里还想着京城给他寄来的那一封信,说是林染会亲自前来给他母亲治病,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哪里了——
“过不了几天,京城的神医就会来西宁,她一定有办法可以治好母亲的病,今天晚上我去陪着母亲。”萧天垣擦了擦手,随即站了起来。
谁知,西宁王却丝毫不理会他方才的那一番话,认定了刚才在客栈门外和他交手的两个人医术高明,是哪里来的活神仙,非坚持让萧天垣去客栈把他们接来。
“我再说一遍,明天早上去客栈把人给我接回来,什么神医都没有现成的大夫重要,再说,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接来了那两个大夫,等京城的大夫来了,照样可以医治,只要谁把郑婠婠的病给治好了,谁就是神医!
萧天垣算了算时间,林染从京城赶到这里来,应该也早就到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脚程,所以决定明天先出去看看再说。
西宁城的清晨和京城的清晨不大一样,在京城,随处可见的小贩,耳边全是小贩们的吆喝声,可是在西宁,却是一片寂静。
似乎家家户户都早起点了灶台,在家里把一天的早饭都给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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