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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得到她一丝眷顾,他就已经知足。
但是他欢喜不起来,因为她将他拖出来了!也就意味着毒蛊也会飞出来,伤害她!
“带他走!”
她将他交给了楚君越,自己留在了那里。
当时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上没一块好肉,他几乎都看见牛头马面准备将他带走,可是他没有平安地见到她,他还不甘心。
幸好。
她如此厉害,最后还是出来了。
他心中的大石头坠了下来,也可以安心了。
她看着他,哭得稀里哗啦,她很想救他,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大罗神仙也是没有办法的。
看着她伤心的眼泪,白苍心底无比安慰,也不枉他如此对她了。
那些所谓的恨啊!不甘啊!执念啊!
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不必再背负着这一切离开。
要是能够让她记住自己,那他也无怨无悔了。
临走前,他将解药的事情告诉了她,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力气才能把话说完的,但是他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他希望临走前还是能够看着她,在她怀里死去。
得知真相的她,震惊而又懊悔,他有点心疼,但欣慰胜过了一切。
他只要她记得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坏,那就够了。
痛……冷……一阵又一阵,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了,他再也看不见她,脑子里飞快地掠过曾经的那些快乐的和不快乐的回忆,他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是要走了吗?
那么。
再见了,珂儿,再见了,我最无法释怀的执念。
他嘴角挂着笑,终于闭上了眼,耳边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此生足矣。
……
死亡是个什么感觉?
真的会有地狱吗?是否还有传说里的鬼差和孟婆?
白苍在黑暗之中穿梭,他茫然地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记得他已经死了,可是现在他又在哪里?
似乎不太像是地狱,也并没有牛头马面和孟婆,连忘川和彼岸花也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之中度过了多久,直到有一道强光袭来,他被吸了进去,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子和窗帘,周围都是奇怪的东西,发着滴滴的声音,而他自己身上包着好多好多纱布,插满了管子。
这是哪里?
他想转动一下脑袋,却被一阵剧痛痛得差点晕了过去。他想张嘴喊人,嘴上也罩着一个透明的罩子,里面有气体出来,很舒服。
他平静了下来,努力地在回忆,想弄清楚自己的状况,但是他发现他脑子里好像被掏空了一大片,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他开始慌了,不管身上的疼痛,胡乱地将身上的管子撤掉,翻身下床,但他受伤太重,一下就摔倒了床底下去。
“他醒了!快去叫医生!”
房间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从他的角度看去,那是一双双奇怪的鞋子,尖头,高跟,走路的时候特别响。
那两个女子飞快地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他才发现她们穿的衣服也好奇怪,浑身雪白,露着胳膊和腿。
他微微侧开脸,不好意思看。
女子问了他许多,但是他都记不清了。
后来,又有更多的人急匆匆走进来了,全都是雪白的大褂,看起来很是圣洁。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习惯性地就浮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个人似乎也很爱穿白色的。
但是,她是谁呢?他不记得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奇怪的鞋子叫高跟鞋,女子是护士,穿的是护士服。那些白大褂则是医生,而且都是他的老师。
他们告诉他,他叫白苍,一直在国外留学,为了一个离奇的植物人女患者而回国,但是一下飞机,就出了车祸。
他们说,他现在记不下来事情,应该是脑震荡,继续治疗就会记起来了。
他相信他们说的那些,因为他确实有点印象,但是他也觉得,也许他们漏掉了什么,他总觉得他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住院治疗,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也记起来很多的事情,包括他在国外留学的事情,包括他所学的那些医学知识和经验,甚至连车祸的事情,他也记得。
但是,他一直都记不得脑子里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他记不得那个角落里隐藏的回忆。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他出院之后,第一次去见了那个沉睡几年的植物人患者,她是多么的美,完全不像是凡尘之间的人,如同天使下凡。
而他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脏重重地撞了一下。
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