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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恼不已,赶紧拿出纸来擦。
顾峻清看见了,也立马蹲下来帮她 ,一下一下地擦。
可是,已经擦不掉了,越擦她心里却越烦躁,打算暂时放下油画改画水墨画,在黑白两色的世界里,抚平自己的烦躁不安,看着地上擦也擦不掉的油彩,懊恼再次涌上了,干脆将所有与油画有关的工具,全部往垃圾桶扔。
“霍栀,你这是干什么?小孩子脾气!”顾峻清,一愣,继而看着她,面色和润,并没有恼怒,而是代替她,去垃圾桶里捡回那些工具,一件一件,都耐心细致地一一收回来。
“别捡!不画了!再也不画了!”霍栀恼怒地阻止他,而后拿起画笔,在下午画的那副画上大大地打了一个叉,仍然不解气,拾起最大号的笔,沾了颜色在画布上胡乱涂鸦,将整副画涂得面目全非。
顾峻清刚开始还想去阻止,后来见她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但笑,不语,悄悄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咬着嘴唇,皱着小脸,胡乱地在画布上涂着圈圈。
涂啊,涂啊,直到最后,已经完全看不见之前画的是什么了,她也发泄完了,将画笔用力一掷,扔进了垃圾桶。
她瞪着眼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圈圈,心里的郁闷已经散去了一大半,可这幅画也是彻底毁了,她俯身拾起小刀,落在画布上,这是她画画史上耻辱的一页,还是毁掉吧。
锋利的小刀刚落下,就听顾峻清一声“等等”,同时,他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干嘛?”冷静下来的霍栀,突觉自己像个小疯子,不,大疯子,刚刚她丢脸的,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居然有些无颜面对顾峻清的感觉,自己刚才真是太能作了,太暴力疯狂了,失控,失态,失败。
“这幅画,就交给我吧,你打算卖多少钱,我买1”顾峻清双手抱肩,一脸热忱。
“真是的,你要干什么,还要拿钱来哄我开心吗?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我用自己的钱买自己的画,我——不是你有病,就是我有病!难不成你还打算把这画当传宝贝传下去给你女儿吗?”对顾峻清这样哄自己开心的行为,她一点都不开心的。
“对!给我女儿!”他开心又认真地表态,再回头看过去,霍栀发现,顾峻清看向自己的眼睛,目光晶晶亮的。
愣愣地迷失在他的幽深里,觉得他目光有些灼人,不由低下头来,冷静了,理智了。
“留着它吧,时刻提醒自己,这么一个时刻,你是失控的,无奈的,焦躁的,平定下来,重新投入,你会跨国瓶颈期的,若是以后再遇到同样的困难,你能劝慰自己,再难的坎也不会倒下,因为,你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好听的男人声音徐徐响起,悦耳,华丽,比悦耳华丽更打动她的便是那至深至纯的用心良苦,听在耳里,落在心里却好像有一泓清清凉凉水流,绕过,浮躁不安,激动烦乱,悄无声息被冲刷掉了。
静了,更静了。
眼前景,身边人,一缕阳光,一抹侧颜,一束温馨的笑容。
心魔全都消失了,统统不见了,霍栀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对不起,我刚才很丑的样子,好丑,好失态。”
顾峻清默默地看着她,走近她,捧起她的脸,在她唇角轻轻一吻,然后将她搂入怀里。
有些累,好喜欢这样的感觉,闭着眼靠在他胸前,她搂着他,也被他搂着,两颗心贴的很近,都能听到对方胸前咚咚的跳动声,以及两颗心的慢慢接近,融合,融化,相拥许久,胜却人间无数的美好。
顾峻清是医治霍栀的良药,因为爱他,他便能抚平她内心的所有涟漪和风吹雨打。
因为爱她,他便能付出所有的耐心,给她避风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