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喂,你的口水喷在菜上了。”
男子张开的嘴,一下子僵住了。
他蠕动了半天,想说点什么,又担心继续喷出口水来。
高银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首先,我说了自己的名字,你就应该回说自己的名字,这才是人情往来的基本礼节。”
“你连这都不懂?谈什么体统?”
“你既然不想来,便不要来。你既然跪着来了,又何必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简直是又当又立的。”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对着我阿爹阿娘,对着我叔父去骂?在他们面前装孙子,在柔弱的小娘子跟前就充大爷?”
“你活了这么些年?你活了这么些年,还如此不懂做人,也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也是头一回瞧见。”
“还有,你哪只眼睛瞧见,我高银芳想嫁给你了?一个说话喷臭口水的人,是不配得到小娘子喜欢的。”
高银芳说着,心中总算是痛快了,简直比喝了冰碗还舒坦。
她想着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去他娘的相看。
她可算是明白自己个一瞧闵惟秀就亲切了,因为她羡慕她,羡慕她活得不憋屈,不用打圆场,不用滴水不漏,想干啥就干啥的样子。
真是太他娘的爽了!
门口的来宝笑眯眯的端着盘子,“您的山楂干儿,还要不?”
高银芳摆了摆手,“留着你自己个吃吧,明儿不来了。”
来宝躬了躬身,“慢走呐您!”
高银芳下了西楼,眼瞅着就要出那樊楼大门,廊上的歌女们,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让人心情都欢快了起来。
“哟,你怎么不装了?”高银芳听到身边的话,扭过头一看,笑道,“怎么说,我也是背靠着皇后娘娘的人,也该耀武扬威一回,不然丢了皇后娘娘的脸!”
闵惟思听到她提及闵惟秀,眼神温柔了几分,“这倒是,我以前在外头惹了事,经常说,你再嘚瑟,我叫我阿妹来打死你!我阿妹可是能够倒拔垂杨柳的猛人!”
高银芳噗呲一下笑了出声,“那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闵惟思不以为意,“这句话我从小到大,起码听过三千三百三十三回了。全当你是在夸奖我。”
高银芳无语的住了脚步,“你在这里做什么?惟秀叫你来的?”
闵惟思摇了摇头,“我中了进士,阿娘着急我亲事。今儿个正在被女方的父亲相看呢,雅室恰好就在你对面,听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的。你是惟秀的朋友,怎么着,我也不能眼瞧着你被人欺负了。”
高银芳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你以前就是这样到处撩我小娘子的么?”
闵惟思对着高银芳拱了拱手,“同是天涯沦落人,就别互相嘲笑了。你不知道,我一进去,那人便说,要我把我儿子送到庄子上去。你猜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高银芳上下打量了闵惟思一眼,“滚你丫的?”
闵惟思笑了出声,今日的高银芳简直是彻底的扯掉自己大气圆滑的面具了。
“若是以前,我自然是这么直白,不过如今倒是含蓄了不少。我说的是,请您就地躺下,然后圆润的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