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摇了起来,墨兰咬了咬嘴唇,因在外头不好发作,便看着如兰摇出了一支签,还没看清是什么,如兰便抓在手里,然后瞧着她们道:“你们可要求签?求完了一起去解签罢。”
墨兰被如兰拔了头筹,便不再耽搁,立刻拿过签筒跪下,连磕下头,才小心翼翼的摇了起来,然后也掉出一支来,依旧没被看清就抓在手里;然后去看明兰。
明兰摇头道:“我不用了,姐姐们去解签吧。”如兰不依,扯着明兰压到蒲团上,道:“不成不成,咱们俩都求了,你可不能落下。”墨兰也轻飘飘道:“妹妹还是求了吧,要是叫祖母知道了,还不定怪我这做姐姐的不看顾你呢。”
明兰苦笑着跪在菩萨面前,一边摇晃签筒,一边忽想起那日贺弘走后,盛老对她说的一番话,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红;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但是在这个闭塞的世界,她能认识多少人,信任值得信任的人不是更好。
老半生伤痛之后,觉得功名利禄皆是浮云,日过得去便可,要紧的是人要温厚,一开始她考虑的是泰生表哥,胡家虽为商贾,但胡姑父父再厚道不过了,而盛纭姑姑欠了老人情,明兰若嫁进去,定能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谁知上杀出两个程咬金,先是遇上了贺家祖孙,贺老见了明兰很是喜欢,就流露出结亲之意,然后又识得李家舅,也对明兰颇有聘娶之心,入住盛家祖宅之后,盛老又细细观察,发觉大老和李氏暗暗表露出希望兰和泰生结亲的意思,老不愿亲戚为难,便对泰生的淡了意思。
如此,明兰的婚配人选便剩下两个,贺弘和李郁。
虽然李家更有钱,但到底是商贾出身,且在世家中没有根基(明兰语:若又有钱又有世家根基干嘛要娶她),贺弘人儒雅,生的清俊温,盛老倒颇为喜欢,就是担心他年幼丧父无有依靠,且寡母病弱,以后儿媳不免辛苦。
那日贺老来给华兰诊完脉后,便对盛老透了底,首先他们老夫妇俩最疼爱这小孙,当初他父亲一过世,他们老俩口担心孩将来,便早早的分了家,将房那一份产业银两早划了出来,现由贺老代为掌管,等老两口过世,再房平分祖业,贺弘自己又能行医治病,还有为官的大伯和其他族人可依靠,便生活无忧。
后来多说了几句,心直口快的贺老还透露,贺弘的寡母早已病入膏肓,不过是靠着婆母调养,撑着身想看儿成家立业,她最多熬不过五年了——想到这里,明兰深深忏悔,觉得自己坏心了,当时居然心里有一丝窃喜不用应付婆婆。
墨兰和如兰老嘲笑她没志气,其实明兰觉得她们俩是见识了京城繁华后,心眼高了,在京城里有多少皇亲贵戚达官贵人,那是全国级的,可是如盛紘这样在京城不怎么起眼的,在宥阳却是大人物了。
且让贺弘在京城里多些东西,在医院里镀层金,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县城,开个医馆药铺便能悠哉日了,说起来贺家的老家就在宥阳附近的一个县城。
根据贺老的反馈,贺弘也挺喜欢她的,对照几次见面的情景,相信他们成亲后,也能做到举案齐眉,到时候,她要好好打理家业,争取当个县城首富,然后养上一二四条护花犬,横着在接上走,岂不美哉!
不过盛老也说了:不急,再瞧瞧,万一有更合适的呢,总之她要再观察观察贺弘,再考虑考虑李郁,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程咬金杀进来呢。
墨兰和如兰看着明兰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摇签筒,脸上露出呆呆的傻笑,如兰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然后稀里糊涂摇出一支签来,明兰站起身来,姊妹擎着签比对,由大到小依次是:上中,中上,下下。
墨兰和如兰都颇有得色,然后似做怜悯状看着明兰手中那支可怜的下下签,纷纷劝慰道:“不过一支破签罢了,妹妹别往心里去。”
明兰很淡定:这支签很真实的反映了她的遭遇。
殿门口便是解签处,五个老僧坐在那里,个兰禀过了老和王氏,便由丫鬟婆陪着过去解签,刚走到近处,便见那里一群仆妇簇拥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妙龄少女,她背对而坐看不清容貌,只听她对面的老僧道:“……秦琼卖马时,柳暗花明处;姑娘目前虽稍有不顺,但只消顺势而行,总会拨得云开见月明……”
明兰失笑了,所有的签都是万金油,哪里都可用。
墨兰和如兰也兴兴头的各找了一个老僧解签,明兰在后头略略一站,听了会儿,大约总结了一下:前途是光明的,道是曲折的,只要努力奋斗,哪怕你是猪头——婚姻,事业,健康,皆适用。
明兰觉得自己不可与众不同,便也去解签,只见边上坐了一个奇异丑陋的老僧,比风干橘皮还要皱巴的面容,还神情狰狞可怖,他独自一人坐在冷落处,无人找他解签,明兰不耐烦排队,便径直过去坐下,双手把签递过去,那老僧略略一看,正要开口,忽见明兰面相,眉头一皱,似是有些吃惊,便把那签随手一丢,挥手赶苍蝇般让明兰离开:“这支签不是你的,你以后也不用再求签了,求了也没用。”
明兰大吃一惊,心想莫非遇到高人了,正要开口问,那老僧一脸不耐烦喝骂道:“去去去,多说多错,莫来害我!”
明兰心里似懂非懂,还想说点什么,那边如兰和墨兰已经解完签,一婆来叫她们个回去,明兰被尤妈妈拖着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僧忙不迭的跑开了,活似后头有老虎在追赶,明兰心里大怒:谁说世外高人都爱助人为乐的?!
个女孩先被带入一间耳房去吃茶,只见那里出了盛老王氏海氏还有主持,还坐了几个华衣贵妇,一群女人喋喋说个不休,有些成人话题姑娘在不好说,王氏便打发个兰到一旁的厢房里歇息。
小沙弥寻了一间清净淡雅的空厢房,请位姑娘进去,谁知如兰一角踏进去,便瞧见里头已有一个女孩坐在圆桌旁吃茶,看衣裳正是适才解签的那女孩,她大约十五六岁,生的柳眉杏眼,容色娇艳,眉目间带着几分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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