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又给祁正修和小桃重新倒了两盏茶过来。
小桃这才看着祁正修的袖子忙问道:“公子的胳膊是方才弄伤了了吗?”说着把祁正修的袖子撩了起来,“伤得哪里?重不重?”
祁正修按住了袖子,淡笑着摇头:“不要紧。”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受伤了。
小桃还想再问,门外匆匆跑进来两个侍卫:“陛下驾到!”小桃赶忙站了起来,和祁正修对视了一眼,整了整衣襟立在门口等着接驾。
不多时,几个宦官宫女在前面提着灯笼,李煜在后面缓缓走了进来。小桃和祁正修跪下来给李煜行了大礼。
李煜笑得澄澈:“深夜来访,希望没有惊了桃司舞的觉。”顿了顿才像猛地发现祁正修似的,惊讶地说道,“子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润州吗?”
小桃的心抽了一抽,李煜如果不知道祁正修在这里,怎么会专门半夜来访?这戏做的也是逼真得很。
祁正修拱手揖身道:“回禀陛下,是臣疏于职守了。”
李煜朗声笑了笑,走进了屋里,吩咐跟着的宦官宫女都先下去。李煜面东而坐,爽朗道:“许久没有见桃司舞,更是很久没有看到子介,让他们都下去,我们好好聊一聊。”
青青斟上茶来,李煜啜了一口看着祁正修道:“子介,最近水师怎么样?宋人分三路犯我北线,可要严加防守。”
祁正修回道:“润州一带,与宋人的扬州只一江之隔。但扬州商贸繁集,宋人无法排遣大量兵力交战。所以润州只留了一部分兵力较弱的水师看护。重点的兵力派到了常州,那里东临吴越,北对宋地,只怕吴越和宋勾结起来以那里作为突破点。那里水面宽阔,万一交战起来,阵法极为重要。不仅要派精兵良将,更要排布出最适合我们水军体力和优势的阵法。我军水师比起宋军,优势是灵巧,而且熟悉水战。但缺点是没有宋军体魄刚猛。所以阵法是关键。”祁正修刻意强调阵法的重要,暗指他训练出的水军换了将领便没有作战优势。
李煜笑得依旧清朗。李煜最大的特点便是不论心里想什么,面上总能露出一个澄澈明净的笑。似乎心底无一丝杂尘。祁正修继续道:“至于皖口,臣想陛下定有更为高明的安排。”
祁正修拒绝出兵去皖口,却把话说的婉转入耳,李煜听着极为熨帖。祁正修真是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人,可这么完美的人,李煜心里从未踏实过。李煜点头笑道:“皖口一带,派林仁肇去怎么样?”说完看着祁正修的表情。
祁正修没有一丝不妥,沉笑道:“甚好。陛下圣明。”
李煜交待了国事,这才开始问私事:“子介怎么会来到这里?”说完转头看了看小桃,愣住了。小桃隆起的腹部让他还是吃了一惊。他知道小桃得了疫病,却不知道是珠胎暗结。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头,“桃司舞,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得了疫病吗?”
小桃急忙跪倒:“回陛下,疫病已经痊愈。不过----”小桃没有说下去。
李煜的眸子有些冷:“桃司舞,你素来行为有度。在宫中恪守规矩,在南昌府为民献舞,百姓敬重你,朕也很赞赏你。但你----”顿了顿说道,“你应该知道,按照我朝律例,你目前的职位和身份,是不能生子的。这如果传出去,教坊的脸面,你自己的脸面,都要放到哪?”
小桃面红耳赤,再次向李煜拜道:“奴婢知罪。恳求陛下,容奴婢生下孩子,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李煜叹了口气:“朕再问你,孩子是谁的?”
小桃想了想咬唇道:“是奴婢酒后失德,被客人——”
祁正修此时对着李煜跪了下去,长拜之后打断小桃道:“陛下,是臣酒后失德,一时情难自禁,和桃司舞私尝禁果。”
“哦?”李煜淡淡笑了,“祁大人更是张弛有控,不是容易情绪失控的人啊。”
祁正修迎上了李煜的笑,声音虽温和却很笃定:“臣与桃司舞多年情分,臣未娶,她未嫁,经历了诸多波折如今却天各一方。上次桃司舞去救窅娘才与臣难得一见,一时控制不住情愫,还望陛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