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的时候,恰逢水雾蒙蒙,迷糊之间,我看到那人赤罗的上身,慢慢从池子里出来,我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摸了摸鼻子,幸好鼻血没有流出来。
“可看够了?”清灵的声音,再也不似从前在青丘那般温柔,反而多了一丝冰冷。
我身子颤抖,终究还是鼓足勇气,问他当初为何闯入青丘。
“难道就为了素翎帝姬,你不惜与青丘为敌?”
夜渊说了什么,我没听明白,脚下一滑,身子蓦地摔入池子里面,他将我从池子里捞了出来,浑身湿透,夜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肌肤相亲的瞬间,我的脸忽而就红了。
还未等我从惊愕之中清醒过来,素翎帝姬带了人闯入夜渊府邸,那一晚,是我人生中经历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素翎无论如何都要置我于死地,她我说不愧是狐狸精,她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朝我围捕过来,要从那些人的手底下突围其实还算容易,最怕惊动天庭其他的人。
我终究挣脱了他们的缠斗,离开天庭的时候,我拽着夜渊的手,问他是否还能记起青丘的那些日子,夜渊轻声说道:“此番过后,再不要来天庭。”
我颤了一下,再不去看他,没入黑暗之中。
那之后,我不知夜渊话中之意,回到青丘之后,渐渐地才发觉身边的人似乎很忙碌,就连一贯清闲的娘亲也慢慢变得忙碌起来,一开始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后来,那一场大战触动的时候,我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什么意思。
我将夜渊的行程全然都掌控在手里,偷偷地尾随他入了凡尘,他自然发现了我,可那又如何,为了追未来的夫君,我抛弃的一切,哪怕与他出入佛庙之中,那又如何,忍受剜心之疼,踩在那些木桩上。
夜渊的性子很冷,与在青丘的时候全然是两个样子,他入凡尘历劫,我便陪在他的身旁,帮着他一步步重返天庭,夜渊一直知道我的存在,他却丝毫没有言语,哪怕我身受重伤,他也仅仅只是动容,我曾经以为夜渊是铁石心肠,本以为细水长流,总有一天能够撬开他的心房。
可惜我错了,错的那样离谱,那一日,天庭十里红妆,何其热闹。
夜渊迎娶素翎帝姬的好日子,我暗暗躲在玄天柱上,看下面热闹的情景,那一日,终究忍不住的眼泪,从眼角落下,一滴滴地流入我的心底。
魔王便是那一刻出现,他嘲笑我痴心错付,冷声说夜渊心中从来不曾有我,我的痴心不过被人踩在底下。
“可怜人哟,这么多年来,都不曾被他正眼看。”
“你又是何人,我的事何曾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魔王笑着说:“需不需要我指手画脚,等会儿便知。”
那一场婚礼,终究不过天庭设下的陷阱,为了将通敌魔界的罪名安在青丘的身上,不惜打开天庭大门,任由魔界大军杀入天庭之中。
那一场战斗,重挫天庭,更加重挫青丘。
我站在他们的面前,犹如一个笑话一般,所有的人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说我是叛敌之女,该当诛杀,说我是妖女,理应不能存活在世。
就这样,我成了私放魔界的罪魁祸首。
一切都拦不住了,心魔渗人,我手执长剑,一扫天庭,杀红了眼什么都顾不上,魔王说最欣赏我这样杀伐果敢的性子,其实他终究不知,那一日夜渊与素翎相视的眼神,才是诱使我心魔养成的缘由。
一生错付他人,终究不知何为尽头。
我的长剑,刺入夜渊心口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这才是一切的源头,而非结束。
我朝天怒吼一声,身子一点点疲软下去,我抱着夜渊的身子,步入轮回台,不惜遭受天雷的刑罚,换来我与夜渊的新生。
从那之后,七世情缘,再也躲不开了。
……
司无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我。
“其实你一开始便忽视了。”
我颤抖地打开那封信,后来才知一直与青丘暗中联系的人是夜渊,如今在看到这封信,眼泪婆娑,夜渊心中并非无我,而是他知道,我身后关乎整个青丘,他本以为能步步为营,可惜坏事的人,终究是我。
司无涯看了我一眼。
“你们之间的情缘,因果轮回,没必要自责。”司无涯道。
我哽咽地无声,靠在墙壁上,所幸上天有眼,所幸我与容祈还能在一起,如今的日子,便是我一生所求,再也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