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脑子,闻言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啊?有那么严重?”
月华又温声劝慰道:“现在是在家中二嫂不必如此草木皆兵,不过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
她语调轻柔,和和缓缓的声音仿佛带着洗涤人心的力量,闵秀定了定心神,咬了咬唇对月华道:“妹妹一定早就知道了,是我多嘴,妹妹不要生二嫂的气。”
“都是一家人,二嫂说的哪里话。”
灵慧闻言也揶揄道:“若是按你这样算,妹妹不知要气秀秀多少回了。”
闵秀俏脸一红,再抬眸看向月延,见对方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笑意,终于缓下了心神。
这时厅外一脸郁郁之色的铃铛忽然走了进来,先是对着明王躬了躬身,才转头看向月华:“主子,您的药煎好了,若再不喝就该凉了。”
自从月华病好后用药的次数大大减少,一般都是其自己斟酌药量和用药的时辰的,所以一众人都没没有怀疑铃铛的话,明王更是连声催促:“快去吧快去吧。”
月华对父王兄嫂们微微颔首,随着铃铛出了正厅的门。
“怎么回事?”
铃铛抬眸对上月华瞬间严肃的脸孔,小声开口道:“许公子派人送信过来,想要见小姐你一面。”
月华蹙眉:“能确定是许言川亲笔所写吗?”
铃铛点头:“是,还有许公子的印信在,不会错的。”
“什么时候?”
“明日午时。”
月华眉头蹙得愈深:“你是说,午时?”
“……是。”铃铛嘴上还不忘抱怨:“哪个未婚夫婿邀未婚妻见面会把时辰定在午时的,多不吉利啊。”
月华听着耳边铃铛的聒噪声,眸色渐深。
“小姐,您要去赴约吗?”
月华扬起头:“去,怎么不去?”
“可是许公子他如此无礼,您还应他的约,不是很跌份吗?”
“人只要不自轻自贱,旁人再想羞辱也没得羞辱。”她侧眸看向铃铛,认真地对她说:“铃铛,你一定要记住,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没有,只有一样,尊严和情谊,不能丢,明白吗?”
铃铛用力点头,“奴婢明白!”
月华含笑摸摸她的头:“傻丫头,你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明白。”
铃铛摇头,坚定地对月华说:“不,铃铛明白的。就好像铃铛的父亲母亲和家人,那就是铃铛的情谊,铃铛不能抛弃他们。还有就是,铃铛做人要自尊自爱,不能不要脸面,这就是铃铛的尊严,铃铛也不能丢。”她邀功似的对月华眨眨眼:“小姐,铃铛有没有说错?”
月华失笑,配合地点头:“没有,”她声音和煦:“铃铛说的很对。”
铃铛害羞地红了脸:“都是小姐教的好。”
……………………
次日,月明湖。
月华踏马而来,带着铃铛一路从城中到了此处,刚好午时初刻。
许言川早已等在了湖边。
月华和铃铛下马,还未拴好马儿,月华便听到铃铛在耳边说:“小姐,许公子带的婢女和明茹好像啊……还有另一个,那个是不是明芳?”
月华早看到了那两人,听了铃铛的话没有立刻抬头,只是颔首:“是,就是她们两个。”
她神情太平静,铃铛担心地看了她两眼:“小姐?”
“背主忘恩的东西,不必放在心上。”
铃铛想了想,使劲点了几下脑袋:“嗯!”说着诚挚地许诺说:“小姐你放心,铃铛一定不会背叛你的。”
月华看了她一眼,说:“我知道。”
一个人说不说谎,看眼睛就知道了。铃铛的眸子干净澄澈,即使这么多天以来因为她的缘故而染上了许多世俗,却也没有污浊到眼底最深刻的纯净。
那是世间最美好的品质。
主仆二人踏着草地走到许言川主仆几人面前,月华最先看向明茹,嘴角的弧度微拉。
许言川眸子定定落在月华身上:“好像许久不见你了。”
月华耸肩,“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这话却是真的,这么多天以来她忙得很,忙着筹谋复仇,忙着照看侄儿,忙着太后的病情,几乎没怎么想起过许言川,更匡论在见面时说上这么一句‘许久不见。’
许言川垂下眸:“因为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自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