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
不。
步天音神色一凛。
她并不是还在信任他,只是因为她不能够放过一丝有可能让云长歌恢复记忆和治好旧疾的法子。
但是,白轻水啊白轻水,你真的太让我心寒了。
他连她都算计,这般辜负她对他的一片心意和莫大的信任。
她曾经都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放心地交到他手上。
可是他才跟燕绾见过一次面,他却为了她,不惜跟她闹僵到如此地步。
天边,夕阳一点一点落了下去。
在她最信任白轻水的时候云长歌便说过,他也不会没有目的的对她好。
果然又被他言中了呢。
云长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云长歌一个人是真心为她好的。
可是他却把她忘了。
步天音从来不是个悲观主义者,她告诉自己,只要云长歌人没有事,暂时把她忘掉又怎样?
只要他们都还活着,以后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这里虽然陌生,民风彪悍,但是步天音却觉得有一丝难得的宁静。
这里或许没有残酷的勾心斗角,没有璃姬,没有花清越,身边的人更不会突然就被害死。
步天音的心,在这一刻突然觉得疲惫了。
她也越来越思念起云长歌来。
长歌,我们何时才能好好的在一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银月国。
云长歌的心蓦地一痛,他捂住了心口,不知为何会突然心痛。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孟碧城一身洒金的桃红色棉裙,足上一双加了棉的绣花鞋,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手上端着沏好的热茶。
云长歌放下手中奏折,笑道:“你怎么来了。”
孟碧城俏脸一红,视线落在他落在外面的一段优美的玉颈上,羞涩道:“来给夫君大人送茶水。”
她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在一摞书的边上,抿住了唇,道:“夫君,你今天晚上,回来休息吗?”
云长歌也没有去看她,只是看着她方才端进来的热茶,笑道:“奏折这么多……你不必等我,乏了便休息吧。”
“我不累……”孟碧城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一说出来,她便觉得自己有些不矜持了。
今日她母亲来府上看望,问她什么时候要个孩子,说有了孩子,男人的心也就定下了。何况说句难听却很正确的话,不久这皇位就要落到云长歌的手上了,她若是早日有个孩子,将来的皇后之位她会坐得更稳。
可是,云长歌自从大婚那日以后便没有碰过自己。
实际上,那天晚上的记忆她也是相当的模糊。
她不记得他们到底有没有喝那杯合卺酒,但是他说他们喝了……
想到这里,孟碧城干净白皙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绯红色。
那日早上醒来以后,她觉得全身酸痛难忍,像是被人用麻绳绑了一整晚没动弹过似的,但她记得嬷嬷教她的那些,初经人事,的确是会这般难受的。
自那以后,云长歌便再没有与她同过房。
不同房,哪里会有母亲和父亲日盼夜盘的孩子?
孟碧城不死心,仍然站在桌边,鼓起勇气,再次询问道:“那你一会儿不可以回来吗?”
云长歌美眸微动,半晌,叹道:“既然如此,我稍后忙完便回去,外面天寒,先让云楚送你回去吧。”
孟碧城顿时心花怒放,脸上想装作从容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难以掩饰其中的窃喜。
她转身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云长歌渐渐沉下去的眼眸。
这些天云长歌都住在书房,国事繁忙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的夫君不能夜夜陪着她,她心里难免会有怨气。
今日云长歌竟然答应她要回来住,孟碧城简直开心的不得了。她当下便让人准备了一些精致的酒菜,自己焚香沐浴,还在床上铺满了一层粉色的花瓣,香气无比。
沐浴的时候,孟碧城忽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儿,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恼的咬着下唇。
刚才给云长歌送去的茶水里是下了药的,那药是母亲在闺房里交给她的,说什么男女之事其乐无穷,更需要这些药物来“辅助”。
她竟然忘了要亲眼看云长歌喝下去!
他会喝吧?
孟碧城心中一点邪恶的念头冒了上来。
都说云长歌天人少年,国士无双,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任何女人,那么自己,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懊恼了,那天晚上她可是不省人事,什么也不记得!
云长歌那样的人物,在床上到底是会怎样的?!
孟碧城想着想着便红了脸,不多时竟然靠在浴桶边缘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但是身边却没有云长歌的身影,身体也毫无异样,她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昨天回来的时候见到自己睡着了,竟然又去书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