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确的。
这更加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想,我妈真的知道程萌的病情,她的肾衰竭绝对不是急性的,应该是从小就有肾病,这么多年下来,一步一步熬成了肾衰竭。
从我妈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半月,慢性肾病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生如此严重的恶化,我妈一定是知道程萌的病最终会致死,这才回头来找我。
要么,是怕程萌死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要么,就是她没钱,需要借助我的财力来为程萌治病。
我心里一凉,惨淡地笑了。我猜的果然没错,她来找我,真的不是单纯的想认回我。
我偏过头,看着我妈,她的脸猛一看还是很好看的,但是近距离仔细看,还是能找到很深的岁月痕迹,那是无论多贵的化妆品都无法掩盖的。
想想她一个女人家,嫁了个老公不是人,一辈子被毁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当了二十多年情/妇,生了个女儿又是个病秧子,也真的是很可怜,我也不想再去责怪她什么了。
罢了,利用就利用吧,至少她没害过我。凡事总是需要契机的,如果不是为了给程萌治病,她根本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帮程萌治病,她还给我欠我的母爱,两边都有好处,也勉强算得上圆满了。
桃子突然插话:“可是除了透析,就只能换肾,医生也说了,没有合适的肾源,现在也就只能做透析,维持萌萌的生命,一旦有合适的肾源,咱们立即给萌萌换肾,那不就好了?”
桃子就是一个傻大姐,心眼粗得跟水桶似的,不像我这么细腻敏/感,她一定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
“可是……可是透析一个星期要做三次,每次要五六百块钱。”我妈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我叹口气,努力忽略心底的苦涩,安慰道:“钱不用担心,只要配合治疗就好,尿毒症坚持做透析,严格控制饮食,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是问题。”
我妈嘴一撇,像是又想哭,却竭力忍住了,含着眼泪看着我,说:“诺诺,谢谢你!谢谢你肯救你妹妹!”
我心里一酸,没接话,只是握了握我妈的手。
不管怎么说,程萌都是她的亲生女儿,程萌有事,她比谁都伤心,我既然不忍心看她伤心,那也只能竭尽全力救程萌了。
我妈说好多天没去陪程萌了,今天想在医院陪着她,我和桃子就把她送进了医院,我身上有两千块钱现金,全掏给我妈了,让她给程萌买些吃的,然后往程萌的医疗账户上打了十万块钱以备透析费用。
傍晚的时候,卫砺打来电话,问我们在哪儿,电话里也说不清,我就跟桃子向我妈和程萌告了别,开车回去。
“怎么一脸不爽的样子?没挑到合适的婚纱吗?”卫砺笑问,揉了揉我的脑袋,“大不了明天再去,把店里所有的婚纱都试一遍,总能挑到喜欢的。”
我心情无比沉重,根本没心思跟他笑闹,叹口气,拿开卫砺的手,慢吞吞地上楼。
“嗯?那货怎么了?”卫砺问桃子。
桃子没吱声,蹬蹬蹬蹬地回了客房。卫砺一头雾水地跟了过来,拉住我的手,问道:“宝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出门的时候还兴高采烈,跟中了彩票似的,回来时候却垂头丧气的?”
我没吭声,闷着头爬楼梯,回到卧室,我往床上一瘫,摆了个大字型,把枕头拽出来,往脸上一蒙,无比烦躁。
卫砺抽走枕头,趴在我脸上方,不厌其烦地问:“乖,到底怎么了?”
我伸手揽住卫砺的脖子,闷闷地说:“我妈有个女儿。”
“那不是很正常?”卫砺低笑,“看她的气质打扮,就知道这些年她绝对不是一个人过的,既然有伴儿,有儿女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她女儿生病了,尿毒症。”我叹口气,无比郁闷,“你懂我的意思吧?”
卫砺的眉头顿时紧蹙起来,神情渐渐凝重。他拉开我的手,一手撑着床铺,慢慢坐下来,凝声问道:“尿毒症?确诊了吗?”
我点头:“肾衰竭,尿毒症前期,就在三院住着。就在我们挑选婚纱的时候,她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告诉我,我有一个妹妹,生了病,被送进医院了,直到我们赶到三院,见到医生,我才知道,程萌得了尿毒症。”
“她知道程萌住院,也知道病情,但是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连一点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表露过。”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她来找我,原来真的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