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被强制带去了医院,在雷万钧压力山大的注视下,阮圆圆将自己所受的全全吐露。
手腕脚腕处的皮外伤做了消毒处理,医生说已经注射的镇定剂自行会代谢,基本二十四小时就能代谢完毕,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了,也便无需特别处理,开完医嘱便让他们离开。
可雷万钧还是不放心地带着她做了个从里到外的全身检查,确认没有别的事情才带她出院。
“大叔,我就说没事的嘛,嘿嘿……”瞄到身边人依然黑沉的脸色,阮圆圆讪笑着开口。
雷万钧没有出声,伸手把人拽到怀中狠狠按在自己胸前:“圆圆,回国吧!永远待在我身边,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即便安排了四名保镖,依然无法护得她的周全,听到她被强制打了镇定剂,心底忍不住抽痛。
这些难,都是因自己而起,而他只能做无用的马后炮,替她处理伤口;却无法在此前替她抵挡任何灾难,反而让她为着自己远在异国求学,孤独无依,经历这些没必要的惊险……
感受到他微颤的身躯,深深的自责感清晰传递给她,阮圆圆一愣,伸手紧紧回抱住他,安慰:“大叔,你在自责什么?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啊!况且要不是大叔派了人在我身边,我根本无法这么镇定。”
“现下知道你的病你的记忆都是被伪造,应该开心才对,去问清真相,解决了不就没事了?”
别看外人前都是雷厉风行的犹如帝王般强大的男人,其实他的心很敏感也很脆弱。
这么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弑母的愧疚与阴影中,让他对在意的人、事、物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们再次因为他受到伤害,以至于不敢亲近。
好不容易让他接纳了自己,不再推远自己,但她能感受到他依然对她有着本能的保留。
他依然在害怕伤了她。
而现在,本不是他的责任,也硬要揽到自己身上,这样满心歉疚满心负担的他,止不住让自己心疼……
阮圆圆安慰着愧疚难当的人,一遍遍安抚:“大叔,不要自责,我反而很庆幸发现了那些秘密,有句话不是‘胜利险中求’嘛!要不是这番,谁知道猴年马月才会知道那久远的真相呢?”
阮圆圆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仰头道:“大叔,我们先去问清真相好不好?揭开一切谜底,以后你也再也不用担心伤害到我了,也不用再活在误杀伯母的阴影中,一切都将明朗。”
在对方的柔声安抚下,雷万钧渐渐收敛起这些无用的愧疚,紧紧牵住她的手,回答:“好,我们去问清真相。”
当然得问清,否则自家丫头受的伤不都白受了?
两人前往的是X国的一家警局,利用这方的人脉资源,雷万钧早就让人联系警方控制住了霍兹医生。
见到坐在审讯室的儒雅中年男子时,雷万钧危险地眯了眯眼:“霍兹医生,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眼前这个男子,是他从小到大的恩人,也是他最无助的时刻不断鼓励他给予他帮助的恩人。
一朝反转,不想那些无私奉献的帮助不过是精心策划的预谋,心底的反差让他不知该以如何情绪面对眼前的男子。
即便被拘留,依然云淡风轻一片的霍兹医生,保持着儒雅的微笑,看到雷万钧身边的阮圆圆时,略讶异地挑挑眉:“居然想起来了?看来你的意志力比我预想的强悍很多啊!”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捏成拳,雷万钧忍耐着揍人的冲动,沉声问:“圆圆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物证也已被警方搜出,身处警局,霍兹医生也没有再否认:“对,是真的,不过最大的助力是你的父亲才对,我不过是接受他的请求,给你替换了新的记忆而已。”
随即看着眼前身躯紧绷的男子,霍兹医生的双眸迸发出一阵惊喜渴求的光亮:“而且你作为实验体,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也是为人类的进步做了贡献,现下不就证实了人的记忆可以在外力下扭转更替,而本人没有丝毫察觉。”
“不过……”霍兹医生瞄了眼他身边紧绷着脸的阮圆圆,饶有兴趣地道,“这压制的记忆竟然也可以在爱的感化下被唤醒,想不想继续加入我的研究?我想看看没有我刻意的催眠,爱情的力量唤醒你全部的记忆需要多……”久……
“够了!”阮圆圆咆哮一声打断对方轻松的话语,对前一天还是她敬仰的霍兹医生吼道,“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愧疚吗?你知不知道你不仅仅伪造了他的记忆,更是让他背负了二十多年弑母的痛!那么小小年纪的人,经历母亲的死亡也就算了,还要将这些不是他的错转移到他身上,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雷万钧揽住身边情绪激动的人,脸色显然也很难看,瞅着对面完全就是疯狂实验者的人,沉沉开口:“告诉我一切。”
霍兹医生笑了笑,朝他身后瞄了眼:“当年的一切,我想你问他更合适。”
两人一转头,就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人,不是雷镇海又是谁?
“万钧……”一声似叹似惋惜的呼唤响起。
雷万钧内心翻涌,漆黑的双眸凌厉地盯着来人,出口的话语忍不住僵硬几分:“告诉我,母亲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