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并不平整,除了腐烂的树叶之外,还有从地里钻出来综横交错的树根。这些树根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月,比石头还坚硬。
坠下时,我的后腰很不巧地压到了上面,剧烈的疼痛顺着神经一路向上,冲进了我的大脑。
我忍不住闷哼一声,冷汗顿时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但是我却顾不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往沈钧那里看了一眼。待看清他的情形后,眼皮不由狠狠一颤。
沈钧半跪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腿。即使是在灰暗的天色下,也能看到他那的脸痛苦地扭曲着,显然是疼到了极致。
我手忙脚乱地冲到他的面前,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语气带着不自知的焦灼,“沈钧,你怎么样?”
“我没事。”沈钧下颌紧紧地绷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似的,明显是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小腿,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害怕地缩了回去,“是……是不是你的腿……”
说到这里,我神色一黯,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他的腿伤是我造成的,如果我问他疼不疼,感觉就像是一个杀人凶手慰问被害人。不但假惺惺,听起来还十分恶毒。
走在前面的小齐,和一直跟在后面的司机听见动静,连忙走过来,联手将沈钧扶了起来。我悄悄站起来,往边上退了两步,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司机将沈钧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上,担忧地问道:“沈总,是不是腿伤复发了?”
沈钧沉声回道:“不是,是抽筋了。”
这个答应听起来倒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对照他刚才痛苦的表情,明显看出他在说谎。我不明白沈钧为什么要这样,忍不住看了过去,却冷不防正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他的眼睛犹同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面漆黑一片,却深藏着许多我看不懂的内容。
我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地垂下眼睑,避了开来。
小齐开口问道,“还能走吗?”
沈钧尝试地动了动腿,面色微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还有多远?”
小齐随手指了指前方,“不远了,就在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在浓密如织的丛林里,一栋小屋分外突兀地立在一片空地上。隔着雨幕和影影绰绰的树,看得并不真切。
沈钧道:“老杨扶我。李秘书,你和林宝璐一起,相互照应。”
之前李秘书一直和司机走在一起,听见沈钧吩咐,走到我身边,“好的,沈总。”
沈钧嗯了一声,突然问道:“林宝璐,你有没有受伤?”
我慌乱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去,胡乱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没伤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我受伤了。
沈钧没有再说什么,吩咐小齐带路。
小齐照样走在最前面,司机扶着沈钧走在中间,我和李秘书走在最后。
即使是司机扶着,沈钧走得也很艰难。他的右腿不自然地拖在地上,鞋子和地面的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得我心神不宁。
还好路不长,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小屋。
离得近了,才看清这小屋果然是用木头盖成的,四周和房顶都铺着一层塑料布。雨水顺着塑料布滑落,在周围慢慢汇成了一条小溪,将光秃秃的地面弄得泥泞不堪。
推开木屋的门走进去,里面昏暗一片,等小齐翻出蜡烛点燃后,才看清屋里的光景。
屋子很小,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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