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镇上就一个卫生医疗站,看病配药全去那里,几个医生轮有值班,晚上八点就关门,别说救护车了,连医生出诊也没有。
杨世雄来了之后,马上就帮我背着外婆下楼,上了警察,一路飙车到医疗站。
一个老医生坐在一个大风扇底下仰着头看新闻联播,几个小孩靠在妈妈怀里吊着水,他们谁也没见过这个阵势,看着穿着警服的杨世雄背着人进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医生听我说了大概的情况,马上准备了病床让外婆躺着,然后开始量体温和做全身检查。
我站在一边等着,手脚冰凉的发颤,宛如置身在寒冷的雪地里,冻得我连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痛。
我从小就是外婆一手带大的,而外婆也是我唯一的亲人。虽然外婆的年纪在一天天的大起来,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她。
要不是真的太紧张,我现在肯定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出来。
老医生在检查了一圈之后,取下听诊器,推了推眼镜。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医生,我外婆怎么样?她有没有事?会很严重吗?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她。”
杨世雄上前拉了我一把,“长宁,你冷静点,你让医生先说。”
老医生这才慢慢的开口,“你外婆有高血压、冠心病,不过你也不用过分担心,这些都是老年人常有的病症,平时按时吃药就好。你外婆这次突然昏迷,一个是中暑,一个是劳累过度,好好休息,补充营养,两三天就会好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我连连道谢着,双腿有些发软,站都站不稳,踉跄了几步。
杨世雄眼明手快的扶住我,带着我往旁边坐,“看你脸色白成这样子,我都要怀疑真正生病的人其实是你。”
我在这个时候没空搭理他的玩笑话,双手用力的压在胸口上,不停的喘息着。
老医生出去配药,一会儿,带着两瓶调好的吊水进来,将银色的枕头,慢慢的戳进外婆的手背。
我默默的看着,眼眶一阵泛红……哆嗦着,眼泪就出来了。
“都说没事了,你怎么还哭。”杨世雄扫了一圈,看到了纸巾,抽了几张塞我手里,“快点擦一擦,你外婆要是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也要难过了。”
他粗鲁的安慰起了作用,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撑起精神来。
为了减少对外婆身体的刺激,老医生把吊水的速度调到了最慢,药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看得人双眼发直,晕乎乎的只想打瞌睡。
就比如杨世雄,没过半个小时,他就仰着头,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嘴巴还张开着,发出微微的呼噜声。
我一直坐在外婆的身边,这些天来她一直在C市陪着我,从来不曾跟我开口抱怨过,也没说过自己不舒服……
是我太粗心了,竟然连外婆体力不支也没看出来,今天也是,外婆难得的睡晚了,我也没上前查看,不然其实可以更早发现。
吊完第一瓶之后,老医生已经回家了,值班的护士来换吊水。
外婆在这个时候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对着我声音沙哑的开口,“青林……青林……是你回来了吗?”
我顿时心口一紧,许青林,这是我妈的名字。
这么些年来,我几乎不记得外婆有主动提起过我妈,却在这个时候,被她紧紧地抓住了双手。
“青林,你终于回来了……回家的好,能回家就好……阿宁已经长得很大了……我们谁也不会怪你的……”
我能感觉到外婆握着我的手,还轻轻地颤抖着,浑浊的双眼里,情不自禁的溢出了泪水。
外婆虽然不说,但是她一直都很想我妈,就算我妈做了再多的错事,也是她唯一的女儿。
“外婆,我是阿宁,你看得清楚吗?我不是妈,我是你的外孙女阿宁。”我喉咙里塞塞的,也有些哽咽。
外婆用力的眨了眨眼,困惑的开口,“阿宁?”
“是啊,我是阿宁,你再仔细看看。”
“真的是阿宁啊……”外婆终于认清了我,语气却有些失望,“阿宁,外婆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妈回来了。她说这些年她在外面累了,想回家,却又怕我们不原谅她,一直不敢回来……”
外婆一边吃力的说着,一边还有泪水顺着皱纹,从她的眼角滑下。
“外婆,你要是想我妈了,我想办法去找找她,试试能不能找到,劝说她回来……”我提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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