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太太面色无波,看着这个笨虫在这里无理取闹。
原秀压根儿就看不出来越老太太是什么心思,只顾着自己发牢骚:“我比不得公主郡主的叫您看得起,但是您可看清楚了,您的亲孙子,是谁生的,我在这个家,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没有一天给过我好脸色的。”
公主郡主的,这不是说金蝶么?
金蝶脸色又白又红,这个原秀脑子有病吧,大家做妯娌的,她也没给她什么暗亏吃,逮着自己咬作什么?
越老太太听完了她的话,这才慢慢地念叨:“讲完了?”
原秀不做声。
老太太继续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原秀别过头去,忿然不语。
越老太太对越泰道:“老三,你去打电话给老二,跟他讲,他媳妇儿在咱家受了委屈,叫他看看是怎么个办法。”
原秀愣住了,告诉越恒?
这不是要自己和越恒吵架么?
本来平日里就没有过过什么安稳日子,如今分隔两地了,还要自己和他吵。
“妈,您!”
“别叫我妈,你都说了,我既不喜欢你,又对你一千万个不满意,你对我满肚子怨气的,怕是嘴上喊我妈,心里头在骂我,你说的对,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我们越家生了个孙子,所以,以后你要是对我有啥不满,你就冲我来,跟我名下撒野罢了,也甭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儿子是你亲生的,你何苦拿他撒气呢?”
越老太太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绝。
原秀僵在原地,不晓得怎么接话。
这……
“得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惹你们晦气,我回老家去住几天。”
越家在申城还有一处老宅,说是老宅是因为祖上在解放前于申城还有几亩薄地,斗地主的那会儿,恰好家里又没人是地主,成分早就变红了。
没收个人资产的时候,捐资产也主动,有关部门还给颁了大红花。
人家唯一乡下的宅子总不能没收吧?
于是,就留下了。
那个地段不好,在乡下,可是胜在僻静。
这会儿,越老太太被老二媳妇儿闹得要搬回乡下去,越泰一听可不能干,开口道:“妈,使不得,这天儿暑气没过去,您去乡下做什么?要去也是等立秋。”
以往都是乡下园子里果树熟了,摘点果子送来这边。
“得了,甭劝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越老太太拄着拐杖回屋收拾行李,金蝶站在原地也没去扯劝,只是凉凉地看了原秀一眼,虽没说话,但那个眼神,无端叫原秀心里发毛。
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自己说的不对?
老太太是不是偏心她?
原秀硬撑着一口气,翘着脑袋往越泰跟前走。
越泰蹙眉望着原秀:“二嫂,到底是最近哪里叫你不满意,非要弄得家无宁日!”
平常日子不也是这么过的,也没出啥特别事儿,她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原秀鼻孔里溢出一声冷哼:“三叔,弄得家无宁日的,未必是我?越家谁喜欢弄得家无宁日,你未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