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而说到这里,那答案似乎已经分外明显了。
王重阳稍一沉默,道:“你是黄裳后人?他的孙子?亦或曾孙?还是当时那些未被杀净的亲人?”
徐哲苦笑,道:“并非,道长你可是猜错了,我与黄裳并无一丝血缘关系。”
怎会?
这大大出乎王重阳心中所料,他面露惊讶。
徐哲沉声道:“我并非黄大人的后代。当年黄大人带兵剿灭明教,手下士兵亲信众多,而我……”
王重阳恍然大悟:“你是当年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兵的后人。”
徐哲垂眸,道:“正是如此。”
王重阳又问:“那这《九阴真经》,又是如何与你扯上了关系的?”
徐哲叹气,道:“为了忠义,为了报恩。”
这答案真是出乎预料!王重阳一时愕然,拧眉深思起来。
徐哲望向窗外,今夜的月色极好,清澈皎洁,银辉无边。
徐哲走到窗边,手摸窗沿,陷入回忆。
……不,咱们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要给人想象空间。
于是徐哲只是简单道:“当年,我的父亲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新兵,开战时不过才一十有五,比现在的我还要年幼一些。”
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开头。
“父亲多次受黄大人恩典,被黄大人所救。当年讨伐明教,朝廷中人本身就死伤惨重,后来更是有武林人士掺和进来……”
徐哲有些说不下去,他突然觉得窗外的那片亮色好看极了,仿佛能透过那轮散着清辉的弯月,继而看到天空上方的尽头。
他试着在脑中勾勒出父亲的身影,尽管,他其实从未见过他的父亲。
徐哲有些痛苦,他捂住胸口,浅浅呼吸了两口。
并不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而是他并未亲身经历那个时代,无法将父亲对黄裳的忠义完美的叙述出来。
于是,他便简单的用了时间来证明一切。
他面色凝重,透过一地银光,回望历史长河。
徐哲叹息道:“一一二零年,黄大人被徽宗皇帝派去讨伐明教,当年,黄大人六十七岁,父亲十五岁。”
这些,哪怕看原著时不曾在意,在这里的史册上,却是都能查得到的。
“事后,黄大人全家上下被屠戮殆尽,黄大人逃到山林,满心仇恨,潜心钻研那些武林人士的武艺,力求得到破解之法,以报家仇。”
“黄大人日思夜想的就只是武功,别的甚么也不想,再次出山时,却是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四十多年。”
王重阳面露惊讶。
徐哲苦笑:“是啊,黄大人去世的时候,已经足有一百一十多岁了。”
王重阳心下震撼,不禁脱口敬佩道:“这真是位了不起的武学大家。”
徐哲笑着颔首赞同,又道:“黄大人隐居山林四十年,我父亲就在他身边呆了四十年。四十余年,哪怕黄大人脑中整日只有武功,从未与父亲说过一句话,父亲也始终不曾离弃,吃食一类,也一直都是我父亲准备的。”
忠义之人从来都是受人敬佩的,王重阳不由再次赞道:“你的父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汉子。”
听到王重阳夸赞他的父亲,徐哲的笑中带了丝真意。
他继续道:“黄大人出山之时,并不知已经过了四十余年,他去找他的仇人,却发现那些仇人竟然一个个都不见了。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却发现那唯一的仇人,竟然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那老婆婆病骨支离,日薄西山,哪怕黄大人不动手,也没了多少活头………黄大人这时才从那种无我的境界里清醒了过来,道,原来已经过了四十多年了。”
《九阴真经》因道藏所起,因仇恨而终。
王重阳不由心生悲哀,道:“满心仇恨,四十余年,出山之时,却已无仇可报,物是人非……”
徐哲苦笑,道:“可不就是物是人非,但直到这一刻,黄大人才真的醒了,他心道,都老了,他也活不久了……黄大人与道长你,以及天下人所想一样,如此精妙武学,就此消失,岂不可惜?”
“于是,他便将毕生所得著成了《九阴真经》。”
“临死前,他歉意满满的对父亲道歉,又感谢他四十多年来的照看。”
“他将《九阴真经》交给了父亲,并道,这一番心血他舍不得毁掉,但他也知道,若这般秘籍到了武林上,只怕会搅的武林中不得安宁,满城鲜血,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怕会有更多的老人、小孩、甚至无辜人,都被这《九阴真经》连累。”
“就如黄大人自己一般,当年讨伐明教时,他认为,他做的事情,只用他自己担着,但谁又能料到,武林上还有那么多人,纷纷一个恨不过,就把他的全家都杀光了呢?”
“黄大人一生最最悔恨,直到临死前也无法释怀的,也就是这件事了。”
“黄大人逝去时,父亲已经五十八岁了。”
“直到黄大人仙去之前,父亲一直未曾娶妻。”
“黄大人逝去一年后,父亲娶了我的母亲,那是一个家中没落的小姐,遇见父亲时,已经有了二十有二,娇嫩容颜不再,已经成了一个双手粗糙干粗活的村姑。”
王重阳察觉出了不对,道:“那你的年纪…?”
徐哲微微咬牙,难堪道:“……我……我其实……我……”
徐哲羞愧的垂下头,双拳都攥出了血。
他低落痛恨道:“我其实……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
王重阳:…被人戴绿帽的忠义汉子!!
从复仇剧到忠义剧到爱情剧再到家庭伦理剧,不愧是《九阴真经》背后的故事,果然足够曲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