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便是。”随后又叹道,“朕于此道亦是不精,这幅画还不如这二字写得好。”
点的正是“松风”二字,康熙对他书法的自信可比作画大多了。
“皇上自谦了,此副虽在技法上稍显欠缺,但灵性已足,臣以为‘东崖合沓蔽轻雾,深林杂树空芊绵’就是很好的佐照。”旁边一陪侍拱手笑道,看样子与康熙的关系不错。
“朕看爱卿的学识更渊博。”康熙大笑着虚点此人。
“不敢,不敢。”那人摇手摆头,好不得乐。
康熙被他逗得又笑了一场,才吩咐道:“拿下去风干吧。”
胤礿从梁九功手上接过茶壶,亲手倒了一杯茶端给康熙,康熙结果喝了一口又递回给胤礿放下,才道:“小四来找朕,可是有事?”
胤礿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儿子想去理潘院借阅些资料,还请皇阿玛恩准。”
“理潘院?”康熙重复一句,也不问要看什么资料,直接道,“行,朕准了。梁九功,拿块牌子给四阿哥。”
“嗻。”
胤礿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么容易:“谢皇阿玛恩典!”
“今天去给你额娘请安了?”康熙颇有闲情逸致的与他闲聊起来。
胤礿也露出愁苦的神色:“是啊,您是不知道,宁楚格为了要出宫的事缠的有多紧,儿子衣服都被撕破了,最后还是额娘掩护着才跑掉的。”
“哈哈哈。”康熙大笑,宁楚格闹这事儿闹了蛮久的,还歪缠过他,不过到底不敢太放肆,所以效果甚微。
“您还笑。”胤礿假意气恼道,“宁儿缠着儿子也是让儿子跟您求情让她出去,您要这样,儿子就跟宁儿说,就说您说的,绝对不会让她出去,还说您不喜欢她了。”
“嘿,臭小子,还敢威胁朕是吧。”康熙瞪眼。
胤礿立马怂的缩脖子,小声道:“明明就是您先幸灾乐祸的。”
“怎么,朕还不能看你笑话啦?”康熙虎着脸道。
“能能能。”胤礿丧气的道,“您接着笑。”
康熙轻拍了他肩膀一下:“哼,臭小子。”
“皇上。”梁九功将一个令牌呈给康熙。
康熙接过随手扔给胤礿:“拿着滚吧。”
胤礿手忙脚乱的接住,嘿嘿笑道:“儿子告辞。”说完麻溜的就撤了。
“臭小子。”背后,康熙失笑着摇头。
梁九功笑着恭维:“四阿哥还跟小时候一样伶俐可爱呢。”
“什么伶俐,朕看他就是滑头!”康熙笑骂,梁九功笑着不再接话,那些陪侍又上前论起了诗词之道。
得了准许,每天未时放学之后,胤礿便马不停蹄的出宫赶到理潘院,再在宫中落匙前回来。理潘院的人好像提前得了消息,看了令牌就将他带进一间屋子,里头俱是各种卷宗,让他自己看。
由于天天往外跑,他在阿哥所就跟神隐了一样,起初胤禛和胤祺还问一句,后来也不管他了,只是常听说他院子里的灯亮到亥时。也是没办法,回来了还要完成今天份额的功课,胤礿可不想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因为没做功课,自己的哈哈珠子被老师打手板,虽说不是疼在他身,但是丢的是他的脸啊。
从卷宗里抬起头,胤礿按按有些发痛的眉心,冬天的天黑的格外早,此时屋里已经亮起了好几根蜡烛,温安就在一边剪烛花。
“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爷,咱该回了。”温安答道。
胤礿站起来活动身子:“嗯,将这些收好。”
理潘院此时早已下衙,只剩二三值班守夜的人,胤礿带着温安走出大堂的时候,就有人上前问安:“四阿哥,要回去了?”
“嗯,大人守夜辛苦了。”胤礿客气道,其实这不过是一个五六品的小吏。
那人也是颇为受宠若惊,连连道:“不敢不敢,都是臣职责所在。四阿哥稍等,您的护卫在偏院等候,臣这便去通知他们。”
“劳烦。”胤礿颔首,立在大门前等那小吏去通知人。
人很快回来,胤礿在小吏的注目礼下上了马车,被护卫着一路往皇宫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胤礿一行人的影子,那小吏才叹息着关上理潘院的大门。
“以往王兄他们说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四阿哥果然礼贤下士,若偏偏如玉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