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包进给阿媛的匣子里,却听外头忽有嘈杂之声,一抬眼,菊香已经惶急地奔到了她跟前,顾不得行礼道:
“主子,媛小姐去了朝露阁,奴婢刚收到消息,道是……皇上此时正在朝露阁里!”
江心月听见“朝露阁”三字,口中一急,猛地呼道:“阿媛怎会去那里!本宫不是令她不要离开启祥宫半步么!”
“奴婢并不知,花影也找不见人。娘娘,您快去看看吧,皇上……皇上他也在朝露阁里啊!”
江心月一愣才回过神来,皇帝也在,皇帝也在!她只觉一声闷雷在头顶上炸开,震得她脑仁剧痛,阿媛的容颜很美,会不会,会不会……
她已经来不及多想,唤来贵喜,和菊香一并从宫里奔出来。奔到凤昭宫时,还未叩门,便有几个执刀的神龙卫上来挡在她身前,言语无一丝恭敬地道:“娘娘恕罪,皇上此时正在凤昭宫中,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她一手推开了侍卫,朝宫门内大呼道:“皇上——臣妾是莲嫔!皇上——”她喊着便要前去叩宫门。
宫卫得了皇后的令务必要拦住莲嫔,此时眼看要坏事,一个队长顾不上礼法地上前推搡江心月几人,口里喝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令,您若硬要闯宫就是重罪!”
“本宫今日就是要硬闯,是否重罪也要等本宫进去了再治罪!”什么重罪,什么皇帝,什么宫规,江心月全都顾不上了。那队长见她闹得疯狂,突地手中一抖,一把锐利的刀从他的腰间抽出来,恶狠狠地指着江心月道:“娘娘若再要闯,小人可顾不上礼法了!”
刀锋的寒光逼视着江心月的眼睛,她凤眸一眯,面目顿生狠厉,接着狠狠一掌掴在眼前的队长脸上,喝道:“对内廷主位执刀相向,你的胆子真够大!本宫会被怎样治罪还不得而知,而你,已是死罪!”
队长被她的掌掴和厉喝吓住,手里执着利刃竟还被迫得退却一步。那句“死罪”令他猛地惊起,他虽然有皇后的令,道“无论用何种方式都不得令莲嫔闯入”,可他执刀的动作,确实是违宫规的死罪,一旦皇后懒得保全他……他心里怕起来,身子稍稍发抖,堪堪让开了距离。江心月趁机便想上前叩门。
“莲嫔娘娘何苦为难一个宫卫!”柔媚姣好的女声骤然响在身后,江心月猛一回头,正撞上一双蓄着漆黑暗流的眸子。来人身着淡紫的累珠叠纱凌锦,纤纤身量端然而立,清丽的面目中满是淡漠。
“澹台瑶仪!”江心月抬手一指她,怒道:“你和我姐妹决裂也就罢了,你竟然要害阿媛!”
瑶仪掩嘴吃吃一笑,声色却愈加冷冽:“娘娘说笑了,嫔妾哪里是害阿媛姑娘呢?能得帝王青眼是多大的福分,阿媛姑娘应感谢嫔妾呢!”
江心月心中的怒火暴起,再也按压不住。她三两步行至瑶仪面前,两手开弓,一掌又一掌狠厉决绝地掴下去:“今日你在此阻止我救亲妹,我便打到你死再闯宫!”
四周一众宫人侍卫全都被这动作吓住了,“噼啪”的掌嘴声在空旷的宫门前仿佛要响彻云霄。瑶仪嘴角渐渐淌出鲜红,却仍然不肯让开,她知道若今日莲嫔进去了,皇后是不会饶过自己的。
就是昨日,皇后满面得意地朝她笑道:
“莲嫔对待几个妹妹,当真是厚此薄彼,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么?”一声冷笑,皇后声色幽幽地继续道:“那些江家女儿里头,只有一个是莲嫔真心疼爱的妹妹,疼爱得都舍不得送去选秀,反而选了一个姿色不如那姑娘的庶女……本宫要落子,也得落在莲嫔的心头肉上……”
瑶仪听得惊惧,却是不得不从。礼亲王府倒了之后,澹台一族少不得被牵连,若不是皇后襄助,她的族人怕是早被帝王血洗了。什么姐妹,什么情谊……如今她不过是皇后手里的布偶,全族人的荣辱都要靠皇后提携,她怎敢有半分违抗!
瑶仪身侧的宫女要上前拉开二人,却被贵喜一脚踹倒。江心月打了十几掌,看瑶仪竟还挺身站立不肯让步,突然两眼涌出泪水来。不是愤懑,不是伤心,是绝望!挡在宫门口的是凶神恶煞的宫卫,面前是受皇后之命来阻止自己的瑶仪,而宫门内,是陷入泥沼的阿媛!该怎样才能闯进去!怎样才能闯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