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提了,你再有异议,朕会封他为亲王。”
皇后大张了嘴,想着辩驳,却终是稳下心来。郑昀睿毕竟是帝王,她再纠缠下去不会有好果子。
她不甘地福身应了声,转身退下。
她回了凤昭宫,一个宫女从外头掀帘进来,福了福身子道:
“皇后娘娘千岁。奴婢有事禀报。”
皇后心里不顺,头也不抬地道:“秋雨,你伺候了废后上官氏近十年,上官氏倒台,你却仍是凤昭宫的大宫女,真是好福气。”
“都是太后娘娘栽培奴婢,皇后娘娘看重奴婢。”秋雨敛眉回话,心里却是极不愉,她奉孝德仪太后之命,在上官皇后身边做了近十年的细作,明里暗里地位陈家做事,功劳和苦劳都是天大的。没成想,扳倒了上官氏,陈皇后竟然只给自己一个一等宫女的位子,她十年的辛劳就换了这些?
皇后没有在意她的别扭,只继续道:“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是废妃江氏。她现在还活着,阿青却死了。”
皇后猛地一惊道:“还活着?!”
这宫里想要江氏命的人多得不计其数,她派去的阿青也是个得力的,可江氏竟然活到了现在!
皇后一手打翻桌上的茶汤,怒道:“她简直是一株杂草,一株又卑贱又命硬的杂草!”她抬眼看向秋雨,冷冽道:
“你不是很能干么?若是连这株杂草都拔不掉,你就滚到辛者库去吧。”
秋雨一听,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位陈皇后实在是太苛待下人了。以前上官皇后对忠心的下人连责打都少见,秋雨一直被上官皇后当做心腹,她习惯了宽厚的主子,真是不适应陈皇后的苛刻了。
她心怀畏惧地应下了,行礼告退,心里不停地筹谋着江氏的事情。
她的身后,皇后烦躁地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却看见牡丹盆景里恰有一株杂草,在亭亭娇艳的牡丹底下甚是扎眼。
皇后心里的火气猛地升腾起来,对着画屏喝道:
“这盆花你是怎么管的!怎地能生出杂草来?”
画屏吓得跪地请罪,她知道今儿主子心绪不顺,先是在皇上那里碰了钉子,后又收到江氏未死的消息,一向蛮横的主子此时肝火正旺。她跪在地上,额头渗着汗,她可不想这时候招惹主子。
好在她并未乱了心神,稍镇定了下就回话道:“禀娘娘,室内的盆景是小圆的差事。”她说着,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杂草扯了下来。
皇后挑眉道:“不中用的丫头。画屏,你去内务府回话,把小圆赶到外围去。”
“是,奴婢这就去,娘娘莫置气。”画屏口头上关切着,腿脚上却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窜出了大殿。
她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又听背后传来主子的声音道:
“等等——”
她心里一沉,苦着脸掉头回去。
皇后踱步至那盆牡丹身前,鼻翼微动,嗅着其中沉韵雍容的香气。
半晌,皇后才抬头,玉指轻柔抚过花儿娇艳的蕊,似在赏玩一块绝世的美玉。
立在门口的画屏这才注意到,这一株牡丹仅有顶上的这朵开得最艳,最鲜亮。其余侧枝的几朵明显要小很多,颜色也晦暗一些。
“这株魏紫是花房新调弄出来的,很会揣摩本宫的心思。”皇后赏着牡丹,火气渐渐地消了下去,她不等画屏回话,又徐徐道;“这宫里呐,虽然少了一个惠妃,却还是有不少能折腾的人,很惹本宫心烦。本宫希望,她们就如这侧枝的花儿一样,晦暗无光。”
画屏连声附和:“娘娘所言甚是。”
皇后朝着她抬手,道:“婧昭媛的权柄越发大了,没想到惠妃最后还给我来这么一下子,把自己的权柄都移给了婧昭媛……还有那个梅贵嫔,其盛宠已逾越宝妃……”
画屏一凛,继而轻抽一口气以平定心绪,却不想连气息呵在口中似乎都是血腥的味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