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拜访孟海涛先生。”
“哦?你认识我老公吗?”苏青很好奇。
薄云一听便明白了这位女士的身份,她忙解释:“其实我不认识,但我母亲可能认识孟先生,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信件想给孟先生看一看,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明白。”
苏青直勾勾地盯着薄云的脸,这个女孩子是什么来路?
“你再说一次,你叫什么?”
“薄云,我母亲叫薄枫。”
“薄枫?!教钢琴的那个薄枫?”苏青无法掩盖脸上的惊讶,薄云没有忽略她一闪而过的震惊。
“您认识我母亲?”她追问。
苏青冷静一下,微微一笑:“不算认识,二十年前见过几次而已,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人长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
薄云想一想说:“今天我能见到孟先生吗?”
苏青立刻说:“不能。”
薄云咬咬牙,她不愿轻易放弃:“那,有些东西我想让您看一看,也许你能想起什么,关于我母亲和孟海涛先生的关系。”
苏青觉得嗓子眼发干,薄云打开背包,本想抽出文件夹,犹豫片刻,她展示了一下那张照片,说:“这是我敢冒昧打扰的重要理由,我确信我妈妈是来过您家的,这里面的女孩是孟琪雅小姐对吧?”
苏青无法否认,眼睫垂下去。薄云察言观色,再抽出其中一封信。苏青一眼看见上面写的地址和收信人,心中已经有三分猜测,薄云把信双手递过去,她却不接,薄云只好放在茶几上,推过去。苏青招招手,把女佣李嫂叫过来,耳语一句:“去隔壁宁家把小姐请回来,说有个叫薄云的女孩子来找,隐秘些,别大声说话。”
女佣领命而去,苏青这才慢吞吞地把信拿过来,抽出来看。她的脸在壁炉的逆光中像一幅油画,脸色凝重,好似戴着面具,只一双眼睛亮得出奇,她读得很仔细,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克制着就要溢出的咒骂。
苏青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热烈的情话,告知他,她的腹中在孕育一个生命,她有多么感激赐予这份馈赠的男人。苏青抬眼看薄云,平心而论,真是漂亮,二十年了,薄枫居然靠弹钢琴赚的那一点钱,把这样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儿拉扯大,不可思议!
孟琪雅正在宁家老宅看宁致远和叔叔下棋,听见李嫂的悄悄话,顾不得和宁致远叔侄解释,心急火燎地往家跑。薄云这个小贱货,居然敢找到她家里来!她要干什么!孟琪雅像一阵风一样闯进客厅,看见薄云跟母亲在沙发上坐着,红了眼,冲到薄云跟前:“你来干什么?”
“我……我找孟海涛先生。”
“找我爸爸干嘛?他日理万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请教孟先生。”
孟琪雅冷笑一声:“凭你?你走吧,别让我拿扫帚赶人,我嫌你脏了我家的屋子。”
薄云又羞又气,脱口而出:“你对我撒谎了!你明明认识我妈,却装作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孟琪雅反唇相讥:“对,二十年前你妈确实在我家出入过几次,她来教钢琴,水平太差,很快就被解雇。后来你妈病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指望我认得出?何况你妈已经死了,你还来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什么?想要我们施舍几个钱吗?”
薄云心中大恸,很想给孟琪雅一巴掌,她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你撒谎就是心里有鬼,孟小姐,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今天你不告诉我,我妈妈和你父亲到底有什么瓜葛,我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苏青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够了,薄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莫名其妙跑来,说些不知所云的话,就因为二十年前你母亲来教过钢琴吗?你想要什么?要钱?我们不记得你妈妈,也没必要记得。从前在我们孟家进进出出的各种老师不计其数,如果个个都要接待叙旧,你当我们家是救济所吗?请你马上离开!”
苏青手里捏着那封信,她整个肩膀都在发抖。薄云明白她不再受欢迎,她站起来,背上背包,只说了一句:“请把信还给我,那是我妈妈的遗物。”
孟琪雅抢过信,揉成一团扔到薄云脸上,她捡起来,冷静地在茶几上抹平,沉声说:“打扰了,再见!”
孟琪雅对着她的背影吼:“再也不见,下次再敢来我就放狗!”
薄云低头疾步跑出孟家,出了花园,她扶住墙,捂住嘴,堵住哭声。她不仅没有得到答案,连带妈妈也被侮辱,为什么她们要惧怕她的到来,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