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小沫耐心解释:“我当时真以为他走了,而且……”
茵茵忽然就哭了:“亏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知道我为了来这里吃了多少苦吗?我一个人,从来没出过国,我不知道怎么登记不知道怎么兑换外币,我还差点被人贩子骗走!你知道我看到姐姐你的时候有多高兴吗?我觉得我找到了家人,我觉得你一定会照顾我,我……”
“她为什么一定要照顾你?”
冷风瑟瑟,男人清漠寡淡的嗓音忽然响起,将茵茵擦眼泪的动作冻结。
她愕然抬头,眼底还有微微的水光,清纯可怜:“叔叔,你竟然帮着她说话?”
他知道她为了找他吃了多少苦冒了多大的危险吗?!
之前那个电话,她摆明了就是在骗她,难道她连委屈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叔叔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的对待她!!
风越来越大,已经能闻到近在咫尺的特属于雨水的味道了。
凉暮生单手抄在口袋,夜幕下,眸底是薄凛寒凉的冷漠:“她是我妻子,我不帮着她说话,难道要帮着你?”
“可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她却骗我说你已经走了……”
“不是她骗你我走了,而是我骗她我走了。”
“……”
“而且没有人逼你一定要千里迢迢来找我,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难道还要强迫我们心疼可怜你?我也千里迢迢来找Alisa了呢,她还不是照样把我丢在大雨里一个人上楼了?我说什么了么?要谁都跟你似的这么矫情,日子还过不过了?”
从茵茵到凉城的那天起,凉暮生虽然对她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却也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白着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叔叔!”
“茵茵,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是我们凉家的人把眼角膜捐献给了你,不是你把眼角膜捐献给了我们凉家!显然这些年我给你寄钱的事情让你生出了一种我们凉家人就该照顾你的错觉!我们不欠你的,你要实在不爽,就把眼角膜还回来!你不要,还有的是人要!”
茵茵浑身一颤,眼底的愤怒跟伤心很快淡去,怯怯的上前拽着倾小沫的衣角:“姐姐……姐姐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你了,你替我求求叔叔不要让他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她做小低伏时的模样还真是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倾小沫垂首,慢慢把衣袖从她指间抽走:“茵茵,人心贪婪可不是一件好事,你也清楚我是因为凉贝的眼角膜才对你一再忍让,但你已经开始逾矩了。”
她一直很怀疑,那两个如寄生虫一样贪婪又恶心的男人,怎么会是跟她同父同母的哥哥。
但现在又忽然发现,她其实除了脸长得跟哥哥们不一样以外,骨子里的某种特性却是一样的。
贪婪。
只是她的哥哥们的贪婪溢于言表,被人一眼就能看穿,而她的,却深埋骨血,以可爱清纯为掩饰,让人分辨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