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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被沈瑶给予厚望的沈照江正和其他臣工站在御书房,听皇上严厉训话。
“密州案子越扯越乱,御史台派几拨人过去了?到现在连点皮毛都没查出来,朕要你们有何用?”
皇上咳嗽两声,常公公忙端起药碗递过去,皇上一口气喝下,苦得舌头都发麻,“外面不都说是大皇子干的吗?朕将大皇子传回来了,人就在跟前,你们都给朕好好查,使劲查。”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生怕皇上点到自己。
“怎么?私底下不是都挺能说的吗?不是都聚成一团猜来猜去吗?这个时候怎么都装聋作哑了?”
皇上心里那个气啊,真想拖几个下去砍了算了。
朝廷都养了些什么人?有几个是真心为朝廷的?
他还没死呢,就开始结党营私了,真当他在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样的臣工一抓一大把,他不敢想象到了最后那一刻,他还能相信谁?还敢相信谁?
看一眼低头跪在案前的儿子,脸色蜡黄,沉默得如同哑了嘴的葫芦,一动不动。
只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地上,转眼渗入地面不见了。
“老大,关于密州之事,许多人都猜是你在背后搞鬼,你是怎么想的,自己说说看。”
众人的视线聚集到被皇上点到名字的萧辰泽身上。
萧辰泽动了动膝盖,跪了这一会,膝盖上面也有伤,还没好全,疼得很厉害。
大腿内侧的缝线出发前才拆去,缝合的地方需要继续上药包扎。
可是父皇这里催得急,他们紧赶慢赶,日夜不敢停歇,才在今天进了宫。
本来身上的伤就没好透,又加一路颠簸,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密州之事和儿臣没有关系,请父皇明察。”
事关密州铁矿和皇后娘家的人,他说不是自己干的,别人非说是他干的。
是与不是,查就是了。
皇上好像没料到他只说这么几个字,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萧辰泽抬头看了眼皇上,眼里慢慢聚满了心疼。
“父皇,您要保重龙体。”
他深深地趴伏在地上,磕下头去。
眼前闪过小时候父皇带他去御花园放风筝的情景,闪过父皇母后围着他一起守岁的情景,闪过自己生病时父皇守在床前握住他手哄他吃药的情景......
曾几何时,他也是父皇母后眼里最疼最给予厚望的儿子。
一切都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呢?
他想不起来了。
从姚贵妃成为姚皇后以后,还是从二弟三弟四弟他们逐渐长大,朝堂上分成几股势力以后?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情十分复杂。
他的娘亲是自己十八岁那年娶进来的原配嫡妻,是大周朝最古老世家的女子,是大周将士们最信任最尊敬的镇国公府唯一的嫡长女。
那个总是温和劝自己多歇息别累着的女子,那个宁愿自己被刺也要护在他面前的女子。
两个人一起经历过被人陷害的日子,一起经历过登基之前的风雨飘摇,直到成为皇上皇后,有了第一个儿子......
后来,进宫的女子越来越多,皇后眼里的光渐渐变得暗淡。
他说过一切都是为了朝廷稳定,皇后说她懂,他做什么她都支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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