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连一面都没见过,更不会我才出生不久,就失去了爹爹,只可惜他与那费无极死得早了,否则我必定亲自手刃,为父亲报仇。”
齐姬闻言,眼泪又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转过身去悄悄的将眼泪给抹干。
说不心酸那是假的,试问全天下,谁人曾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孩子才刚出生不久就与亲生父母阔别天涯,一去这么多年才得以相见?
“我儿不负母亲的寄望,这么多年来,我就是日日夜夜为了你撑下来的!”齐姬说着,又是忍不住泪落。
“以后不会了,母亲不要伤怀。”公子胜劝着自己的母亲。
齐姬将眼泪擦干净,为他整理着身上的衣裳,“我儿接下来就是楚国的大王了,母亲什么都不怕,这些年来受的苦都是值得的,就是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她说着,转过身去将放置在桌上的王冠给拿了起来。
那垂坠在王冠之前的玉藻悬悬,摇曳着在她的手上,她庄重且庄严的为自己的儿子戴上,这一身王袍玉藻,看得齐姬是激动不已,连连点头,“真没想到我的胜儿也有这般君王的风范,比那楚昭王还要胜上一筹,甚好,甚好……”
公子胜也是激动不已,“子胥叔叔说了,未免夜长梦多,明日即刻登基,随后便与熊壬正式对阵,楚国之王,只可有有一个,也只能出自东宫。”
这一番话,倒是让齐姬动容。
“伍将军为了我们东宫,确实鞠躬尽瘁了。”齐姬说道。
她原本心中还在担忧,那伍子胥与孟嬴的前情匪浅,她深怕等到他归来的时候会因为孟嬴的缘故而最终屈服于楚昭王,现在看来他的意志还是十分的坚定,哪怕此刻孟嬴还在,但是还是坚决秉承当年太子之志,这还是让齐姬侧目的。
此时,公子胜王袍玉藻在身,已然让齐姬觉的此生无憾了。
但见外面斜阳灿灿,照打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有无限的荣光,原来她也能像孟嬴那样成为一国的太后,执掌整个中宫。
斜阳下,一家欢喜衬映着一家愁。
那抹单薄的身影依旧是在那城头上伫立着,风吹起了那墨发如雪,那淡淡的愁容依旧极目眺望,不言不语,也不惧怕接下来的任何狂风暴雨,只有初心如故。
城楼的下方,伍子胥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来的,就这样站在她的背后,也随着她而望,眼中的寄望与疏离,在这么多年的思念之中,最终二人的情分终究抵不过这王权霸业,谁都不肯多让一步。
白发之之间,那抹淡淡的相思也只有在此刻才能尽数的挥发,这个女子……即便此刻两人两方阵营,可是也抵不住当初的情。
忽然间,孟嬴转过了身来,眼光正好与城楼下方的伍子胥对上,在这一刻谁都分不清楚各自的眼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心绪。
是仇?是怨?
是爱?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