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晰地吩咐通讯排:“命令各部,由第一翼的三个师承担正面主攻任务,在火炮支援下,配合蒸汽坦克推进高地。第二翼的两个师保护主攻部队的东侧,第三翼的两个师保护主攻部队的西侧,战线拉开推进,以击溃和杀伤为主要作战目标,防止溃散敌军重新集结。各翼进入战斗位置,半小时后宣布总攻!”
因为没有设置“军”级编制,所以法国通常以三个师编成一个“翼”,来进行大规模集团军作战。可是这种编制仅存在于战时状态,并非长效机制,所以师部之间磨合仓促,是低效官僚系统的一大弊端。
“是!”通讯排飞奔离去。
巴赞元帅再次端起望远镜,眺望远处那片死气沉沉的营地。元帅不由得幻想它陷入火海的模样,嘴角竟浮起笑意。
“腓特烈,你可能会死在法国。”他兴致勃勃地喃喃。他觉得,用兵之道已经在他身上绽放到极致。
半夜,梅斯南部六十公里外,突然响起地动山摇的炮声,把德军左翼战斗群的驻扎营地炸得天花乱坠,泥土像喷泉,草皮如暴雨。
巴赞手里的炮兵储备极其雄厚。一个满编步兵师就辖有四十八门火炮,一个翼就能有上百门火炮。而巴赞麾下有三个翼,总共三百门步兵炮,加上集团军直属的炮兵团——合计三百六十门大小火炮同时开火,花式轰炸腓特烈的驻地,震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覆盖地区宛如地壳流火,隔着上百公里都能看见火光。
德意志军官团还在围剿赛巴斯的路上。他们勒马眺望地动山摇的南方,望着夜空下的焰火发呆,全都傻眼了。
军官团稍有常识就会意识到,这种万炮齐鸣的炮火规模,已经达到了集团军会战的档次,而且必然是空前绝后的史诗会战,因为三百门火炮完全展开、同时开火,那炮兵阵地至少拉了几公里长,这架势完全是大决战啊!
然后问题来了,决战怎么发生在南边?梅斯守军的主力不是向北突围的吗?
这么多火炮轮番轰炸左翼战斗群,炸得马蹄下的地皮都在哆嗦,腓特烈的左翼扛得住炮火的洗礼吗?令人担忧的是,这一波还特么是夜幕突袭——如果左翼的腓特烈总统、法里纳上将、菲莉雅上校全都睡在被窝里,那岂不是通通去天国相见了?
总统驾崩,臣等之罪啊!——军官团一个个面色庄重,心里早已屁滚尿流。
而且这还不是最令人悲愤的,最令人悲愤的是,敌人居然胆大如斯,敢把炮兵部队在旷野上完全展开——如此放飞自我的战术,难道不怕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吗?
军官团们一想起这茬,就绝望地意识到,因为南辕北辙的战略调动,己方骑兵师已经运动到孚日森林一线,离开巴赞元帅的炮兵阵地足足六十公里远。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梅斯以北,你在梅斯以南,中间整整隔着一个梅斯要塞。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你的菊花一览无遗,而我竟然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