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亲昵的话来,巴巴道了句:“回陛下,在散步。”
陛下未置一词,起身走过来些,回头吩咐他人,“你们先退了吧。”
人皆顺应退了,连阿喜都抱着狗子走远,我瞧着他们拐入了侧门,方松了口气,更挨近他几分:“哥哥政务繁忙,我觉着总劳烦哥哥绕路去看我不大妥当,便寻过来看能不能遇上。”
眼前仍是一样狭长的夹道,天空为高高得宫墙划分成方长的一块,前一刻还觉得压抑,这一刻行在陛下身边,便成了辉煌美景。
“而今还是孝期,我不便太过频繁的去寻你。”独处的时候,陛下会莫名变得拘谨些,起初的那点高兴都收敛起来了,仍是平常淡泊的模样,“你自个待着可会无聊?”
“还好。”我在背后牵着自个的双手,省的它不受控制,忍不住凑上去,规规矩矩随着陛下走,“我听宫人们说了,刚进宫那会都这样,久了就好了,况且我还能去天镜宫……哦,对了!”说到天镜宫我才想起,从怀里摸出个指环来,递给他,“这个给哥哥吧。”
这指环每个大天师都会有一个,起初是因为每位天师都会有固定随从的皇子,这个戒指可供皇子随时下达指令与秘密交流,更好的保护皇子。而今各方安稳,其他天师的指环一概被季云卿收缴统管。
先帝下葬皇陵那日回来,季云卿却单独将这戒指交给了我,说皇宫那么大,我与陛下不容易总见面,再不济,聊聊天也是可以的。他这后门开得很是及时,叫我感激涕零。
这戒指为特殊材质铸造而成,系了一丝我的灵识,等同于认主了。
陛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不动声色接过,将戒指戴在了指上。我的眸光在他脸上晃了一圈,什么情绪波动也没找见,仍是换上笑:“哥哥喜欢听故事么?要不我晚上给你讲话本吧,保管比安神香还管用!”
他唇角牵了牵,像是嫌弃“讲故事”这一举措过于幼稚:“……我睡的时候,你怕是早就睡着了。”
“我睡得也晚啊,我还要修炼的,就是不知道哥哥你会不会太累。”我期盼将他瞧着。
他若无其事应了声恩,眸光悠悠的落在远方,并不挂心的模样,“你也不必等得太晚,困了就先睡罢。”
我开心地原地蹦了蹦,“那好!”
……
回到淑明宫,阿喜正在前院休息,见我哼着曲儿回来,站起来一福身,开口便是:“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旁近无人,我朝她摆手,她那语调叫人听着怪不好意思的。“干什么呀。”
她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朝我努了努嘴,含糊道:“小姐这回去见陛下,一去就是数个时辰,是夙愿达成了么?”望了望我的走路的身形,“瞧着不像啊。”
一同玩到大的女子,私下里话说得随意,我也并不脸红,曼声道:“哪能啊,在外头逛呢,又没进屋。”
她啧了声,蔫下来,“那您高兴个什么劲。”
我耸耸肩:“傻乐呗。”
她觉得没趣,进屋收拾去了。我闲着没事,下午便坐在窗边翻翻典籍,对应认一认砂砾中的灵草。
在上界,有一种特殊的存在名为炼丹师,可炼制丹药以配合辅助修炼。天地间灵花神草不胜枚举,单独服用药力得不到最好的储存释放,等同暴殄天物。可调和药力是技术活,凡草也就罢了,灵草皆有独立且模糊的意识,极难操控。
以我这个境界想要调和灵草药性是痴人说梦,不过是想从中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入门级的偏方,不必控制、甚至无需丹药品相好,能起到丝丝作用就行。
……
天师的魂戒,所有的联系都是单方面的,犹若主仆的关系。陛下可以随时联络我,但是我不能随时想寻他的时候就寻他。
不知陛下是否是刻意,他每换一个地方,都会开启魂戒一瞬让我知晓他的所在,却不会同我说话。我从前没玩过魂戒,弄不清持有方会是怎样的使用方式,刚开始他一开启,我就会嘚吧嘚吧同他说话,可说了半天他也不会回我,只听到他那边传来不同的人声,同样和他说着话。
我后来才恍然,陛下身边人一直没断过,突然对着个戒指说话,岂不怪异?
所以也不期望他回话了,却仍热衷于自言自语。譬如听到他那头掌印吩咐下去传膳,忙道:“哥哥这会儿才用晚膳呀,我刚刚吃过了,那八宝鸡特别好吃!”
陛下未言语,唯轻轻笑了声,问掌印:“今个的晚膳有八宝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