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始终一言不发,小球又急了,不会说话的它只能干跳跳,然而它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把那玩意儿摔了,不管怎么样都能提醒沈天。
小球跳上床小手一甩,咒玉闷声往地上摔了一下,另一边的几人是听得清清楚楚,沈天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可以确定江彻就在咒玉的另一边。
江彻冷眼撇了一下地上的通讯器,旋即又回复到之前的状态,过了很久,期间咒玉都保持在通话状态却没人说话了,冷月如霜,洁光似水,悄然无声的静庭针落有声,江彻与这沉静融为一体,连心跳都感觉不到,盘踞心头的阴云在眼前挥之不去。
又是一会儿,咒玉那边终于有声音传来了,也许他们也知道江彻心里的创伤,话音变得很平稳,“江彻,你在那里吧!”
是沈天的声音,他的话中有点不屑:“大哥,别干自我摧残那么没出息的事,明明比我年长结果还要别人安慰,就算你不是江东流的儿子也得脸红了!事情没搞清楚反而把自己弄进死胡同里。”
“住口。”江彻终于开口说话了,沈天揭开了他最不希望被提及的伤疤,可接下来不像安慰,那边倒是热烈讨论上了。
兰香回沈天一句,“你说这个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三里这种急性子,其实早就按耐很久了,“不过分,不过分,我一直以为他身为我的领导起码也是敢做敢当的,现在倒好,吃回大亏把自己搭进去了!”
狵风马上打圆场,“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你是修煞鬼的儿子,你指不定怎么疯呢!”
这叫打圆场?摆明是把江彻往死了逼,江彻胸膛起伏呼吸急促,怒火熊熊燃烧,他日的疯狂再度重现眼前,他下床抄起咒玉就要砸,这时,咒玉里面传过来这样的话,“知道有爹有妈开心吗?”
泪水突然模糊了双眼,咒玉无力地从他手里落下,原本是孤儿,嘴上说无父无母无所谓但是知道父母安在之后,也许心里会有兴奋,但是被告知父亲是修煞鬼后那兴奋被信念的摧毁给覆盖而过,院长的欺骗也让江彻无所适从。
“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兰香瘪着嘴说,“但是我依然活的很好。”
三里恶狠狠地骂他:“如果你是觉得自己像个怪物,还是想恨父母欺骗你,那我建议你一头撞死,我张三里的领导要是窝囊废,那当什么都不配。”
没看出来,三里还是个狠人啊!沈天一惊,想刺激刺激他没想到三里还下了猛药,一定是有感而发,真情流露了。
“你们明白过这种感觉吗?”江彻语音微颤,逐渐敞开了心事,对沈天他们讲述那天的心情,“如果你一直都在仇恨一件事物,结果却说你和他密不可分,你身边的亲人都在骗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这倒是很难回答的问题,结果那边又讨论上了。
兰香淡淡说:“我父母双亡,不做置评。”
其实这样的问题没有切身体会谁会明白啊,没有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只有自己能了解个中滋味,江彻跳不出这个圈,自己走不过谁也帮不了,不过三里他们倒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三里说:“如果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也许会和你一样吧,但那时你,沈天,还有大家,都会安慰我,痛苦归痛苦,不过还要活是不是。”
“哼!”江彻哼笑出来,看来是很受用这样的话,他又问:“你呢?沈天?”
我?沈天有点措手不及了,他虽然没有双亲但是现在还有婆婆,某种程度上他和江彻有点相似,问他如果是江东流的儿子会怎么样,被亲人欺骗会怎么样?
沈天站了起来挠了挠头,兰香问他:“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是?我是怕说了老江和我急了。”
“你先说说我听听,顺便膜拜膜拜!”三里拉着他的衣角一副欠扁的样子坏笑,却没想到沈天最后说的话让所有人连江彻都被惊呆了。
“如果是我,我会找他们谈,我要知道他们的过去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会在全世界的镜头前狠狠把江东流打一顿,之后嘛……当然是继续走我的路!”
这……这是个什么道理?打他一顿,江彻问他他的路是什么?沈天没有说什么,马上就断了联络,甩给他一阵盲音。
恶意满满啊,但是简单直接,江彻突然觉得很痛快,他笑了,瘫坐在原地大声狂笑,也不管泪水如何在脸庞肆虐,他抱住小球,终于开始放声痛哭,庭院深深,回荡着他的痛心疾首的哭声,同伴不曾遗弃过他,现在,他在尽情的释放。释放着这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