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羚刀。风吹橐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到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时冬末春初,却凉风透骨;白昼将近,四下里哭声遍野。
贼兵掩至,势不可当。此刻唯死战而已。
拼杀也不知多长时间,面前的神将不见减少。
李酒浑身浴血。每一口沉重的喘息都充斥着腥甜的味道。
此时的李酒手里的是某个已经倒在地上的冒失鬼的馈赠。
记起某段台词说的。
“知道我是谁不?花果山十三太保知道不?我就是老大!想当年,我手拿着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一直砍到蓬莱东路。来回砍了三天三夜,是血流成河。可我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眼都没眨过。”
他遍体鳞伤,他精疲力尽。
靠着一身胆气坚持到了现在。
李酒面无表情拔下了一根刺入胸腹的尖刺,那是一位化出原形已经躺尸的神将最后的馈赠。
“你猜我的眼睛干不干。”
李酒刀锋指向不远处的三娘子。
顺手将它掷在前方一个重甲神将的眼缝上,那神将下意识低头躲避,李酒已然趁机撞进了它的怀中,尖刺钻进心窝,与甲片撕咬得“嘎吱”作响。
鲜血随之喷涌,将李酒的衣裳染得愈加鲜红。
同时。
一根巨柱重重擂在他的后心,李酒身形一晃,反手一刀枭下了它的头颅。
可大盾与重甲们已然掩护着更多的敌人围杀过来。
不得已。
李酒踏在旁边死去泰坦的头上,高高跃起,跳出重围。
歘
一记寒光自法台射出。
可在半空,半点不由己。
若是几个时辰以前,李酒定然念起御风咒,强行改变位置。
可此时三娘子调动邪神的力量暂时封印了他得内天地与此片梦境的沟通。
他只得凭借自身勉力拨挡,但毕竟已是苦战良久,动作难免走形,虽然将射向要害的尖刺拨开,但仍是钻进了大腿肉里。
李酒闷哼一声,如同折翅的鸟儿径直栽落。
下方。
密密麻麻的妖魔,早已竖起了刀枪剑林,等着他自投罗网。
李酒强撑起精神,将系统和碎片的力量汇聚到一起,猛然顿有黑光四射,虽然无声却融了脚下方寸之地,周围溅射到的也无一幸免。
李酒得以狼狈落地,而无生命之忧。
可终究太仓促。
他把自个儿硬生生砸在了坚硬的青石地砖上,胸中一口气都被震散了大半,但他顾不了太多,连忙翻身而起。
一抬头。
小山一般的阴影当身压下,头上,一个身形庞大的泰坦对着李酒笑得狰狞。
其手中石柱横扫,掀起气流激涌。
声威骇人,势不可当。
李酒第一反应便是:
躲!
他的身体也本能地作出了反应。
可刚刚踩出躲闪的步子。
不仅仅是他的腿伤,伤势繁多带来的衰弱,苦战带来的疲惫,都在此时,把他的身子牢牢摁在了原地。
糟糕了。
他只能双头护住头颅,甚至来不及用巧劲卸力。
砰!
仿若重锤擂鼓。
李酒好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被一把大扫帚带起,飘飘悠悠的就飞向了法台边。
看着身子下无数的刀剑、妖魔以及他们贪婪的眼神,李酒亢奋的心情缓慢的平静下来。
砰
一头栽在了法台的边缘。
到了?
到了。
那又怎样。
手中无寸铁,身上的神力已经耗尽,系统也再无动静。
李酒就像三娘子手中可怜的玩偶,被摔打着,被翻滚着,被掀飞,被砸下,最后终于腻味,破破烂烂的被丢弃在法台旁。
他也没有挥出一拳的力气了,长枪在一旁微微的嘶鸣,像是上了岸的鱼,扑腾了几下,也终究没了动静。
三娘子没急着去看脚下这个满是泥尘与血污的可怜虫一眼,甚至于,还挥手斥退了几个上来护驾的神将。
她只是望着长街,望着李酒一路厮杀过来的地方。
尸枕狼藉,血流如注。
幽幽叹了口气。
“你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呢?”
李酒的头发垂下,嘴角留着鲜血,嘴唇微微张开又闭上了。
“没有办法,阻挡我的人是一定要死的。”
李酒偏着头,由着三娘子自说自说、絮絮叨叨。
“我需要活着去找一个人,我非是一定要借助邪神之力,但是只有这样的力量最适合在旧神界找他。”
“你安心且去,待我完成心愿,自会自戮向尔等赔罪”
三娘子的目光终于垂下来,可话语却突兀一顿。
因她诧异发现,此时,李酒原本如同残布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暗淡的眼神开始急剧亮起。
同时,空气中似有滋滋的电流声,甚至在李酒胸口会暴起些细小的、难以察觉的光芒,若是细听,还能听见隐隐的、细若蚊蚋的祈祷声。
“您是开始,亦是结束,世界因您而颤抖,众生在您的怒火中崩溃!您是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无可阻挡,无可违逆。”
她循声找去。
发现祈祷声出于天空之外,响彻于梦境之中,浩瀚群星,浮于世间。
三娘子迟疑了那么一刹那,下一瞬,她脸上惺惺作态的悲悯便猛地撕去,面孔变得惨白、变得惊恐、变得狰狞。
桃李国的轮回已经不是第一次重启了。
这些时日来,她一直隐藏在幕后,监视着李酒。
所以。
三娘子知道李酒有御风火之能,所以备下了封印仪式。
知道他有长枪,所以备下了蛛网。
知道他身怀破邪神之力,所以备下了重甲大盾。
甚至还准备了大量的炮灰。
但她从来不知道李酒还有这样的力量。
一张连李酒自己都不知道的底牌。
“杀了他!”
三娘子声音尖利,周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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