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要我揍汪朝水就好了,连累我了。我和她是亲姐弟,连累什么?”
“你有没有同你父母联系?”
“联系了,他们就让我不要过来。”
俞桑讲的不少,张镇邦在楼上监控室里眉头紧锁。
“只是我这傻姐姐唉,干了这傻事,以后怎么办啊!我在上高速的路上还看到汪朝水回来,当时我要把他车子拦下来,打一顿,也许我姐姐就不会干傻事了。”
“你离开时看到汪朝水回来?”
“是的。”
“具体时间、地点?”
“汪朝水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我从我姐姐家走的,应该在下午4点多钟,地点就在村口上国道向北3公里左右。”
“你怎么知道是汪朝水?你看到他了?”
“他的车子我认识,车牌号我也记得。”
“你车牌是汪朝水的车牌吗?”
“肯定1
“是汪朝水开的车吗?”
“那没看清楚,肯定是汪朝水的车。”
张镇邦说:“通知第三组,结合俞桑和汪朝水两个人的车辆轨迹,看看汪朝水的车到哪里去了。”
在吴陵派出所会议室里,会场十分安静,张镇邦脸色严肃,眼神中的怒气似乎要把其他人挤到墙角去。“第三组告诉我,说通过监控只看到汪朝水的车子回来,没看到车子离开;第二组告诉我,车子不在村子里。但是谁能告诉我,汪朝水的车子到哪里去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直接指控俞甜和俞桑,但这两个活宝现在还不能放,俞桑冲卡的行为必须处理,此事由巡防大队查处。也好,我们也可以有效地防止串供。但就目前情况看,不能把宝押在他们身上。”
张镇邦笑了笑:“我把工作分一下:第一组,还要继续在临海市,要把他的社会关系继续摸清楚,包括汪朝水的情妇;第二组,把本地情况摸清楚,两个活宝身上还有话没讲,还要深挖;第三组要结合通话记录、视频等多和第一、第二组对接,把车子的去向查清楚,把可疑的人挖出来。第四组先忙别的,随时准备配合。冯所长,你还要继续把俞甜看好。”
张镇邦又继续说:“我们以前经常讲,指挥员让侦查员到嫌疑人家去提取一把锄头,侦查员跑去转了一圈,回来报告,没有发现。****的,在大门背后靠着一柄铁锹,铁锹上还有血他就看不到了!我们在工作中一定要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案件不管大小,侦查工作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眼界要宽,工作要细。今天大家都回家休息一下,都好几天没回去了。”
陈启元回到家,妻子问:“怎么?案子破了?看你样子不像埃”陈启元叹了口气说:“已经四五天没有回家了,还当真不要家了?”妻子一笑:“别讲那么好听,看样子,这个案子你们一下子破不掉了。”陈启元一楞:“你这话怎么讲?”妻子说:“如果你们能马上破掉,你会舍得回来?肯定一下子破不掉了,你才准时回来。”陈启元苦笑地把头摇遥
这时儿子的家庭作业已经做好,陈启元把小孩的作业拿过来看了看,和儿子聊起天来,活泼天真的小孩噼噼啪啪地讲起来不停,陈启元也就耐心听儿子讲他在学校的事,有些地方听不懂,还要带猜才能懂,到吃晚饭时,两个人还在讲个不停,妻子想插嘴都插不进去。这时妻子的一个闺蜜打来电话,说本省的一家卫视节目要播放吴陵派出所什么事,刚才看到内容预报,预报上就有陈启元的镜头。妻子于是一边告诉陈启元,一边打开电视。陈启元说:“上午是有省卫视的记者来,但所里没有接受采访埃上午才来,晚上就来播放了?速度也太快了吧。”
陈启元把电视调着,找到卫视的一个杂志类的新闻节目,儿子也跑到电视前看起来。很快,陈启元熟悉的吴陵派出所出现在电视画面中,标题让陈启元吃惊,标题是“配合政府征地死亡,家人反遭暴力执法”,后面是播放手机拍摄的俞甜痛哭的画面,画外音同情地介绍汪朝水在接到村里打来的电话就回来处理征地的事,不幸就横死了。又播放俞甜母亲一脸的怒气:“镇政府把汪朝水从外面叫回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到政府问情况,还被派出所人打了。”后面是手机拍摄的昨天视频,几个民警把汪朝水的父亲按到在地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1声音不断的被重复。镜头又插换,汪朝水的父母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就听到俞甜母亲怒气冲冲“控诉”他们是怎么被“打”的,她丈夫、她女儿是怎么“无理”地被关了起来。这时镜头切到直播的主持人,主持人把俞甜母亲的话进行了总结,然后说:“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记者采访了吴陵派出所陈所长。”陈启元出现在画面中,镜头推的很近,人有些变形,看上去头大无脑。主持人声音出来了:“吴陵派出所陈所长面对我们记者的采访竟然无言以对。”“头大无脑”的陈启元定格了几秒,画面切到吴陵派出所警务公开栏陈启元的照片上,以及照片下职务、姓名等内容。最后是主持人的结束语,对此事将继续予以关注云云。
陈启元完全懵了,他不知道他应该怎样向家人解释,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应该给家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儿子看得不是太懂,于是问:“爸爸,这是怎么讲啊?记者采访你吗?”妻子打圆场说:“你吃完饭就出去走走吧,不在家看电视了,看坏了眼睛。”陈启元自嘲地说:“看样子,对‘无言以对’这个成语的意思,我们和编辑、记者大人的理解是不一致的。”
陈启元心里很郁闷、气愤,一个人在家里房间里转来转去,打了个电话给冯立,把情况说了,冯立说:“你也别怄气了,都是工作。”陈启元装作无所谓,在家昏头昏脑过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