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都仍是以农为生,累断腰筋供出来个大学生;盼月亮盼星星,终盼到他大学毕业,该上班拿工资养家了;可几句口头敷衍,就将你打发了;但上班却仍遥遥无期。
“唉,我现在是进退两难:若在县城继续住着等待分配通知吧,不瞒你同学说:我现在是囊中羞涩;原刚来时住的一家廉价旅店,到今中午时间到,再不续缴钱补办手续人家就往外撵。可我若现就这样回去,没安排上工作,父母家人跟着失望沮丧不说,不住县城等,经常勤打听,也许好岗位早被人家抢完了,你就去个仍发不出工资的穷单位,干一年劳而无功。你说我眼下遭遇这天大难题,搁谁身上能不发愁着急?”
听了对方将自己当前处境,面临难题讲述一遍之后,吕建堂好半天没有回话言语,但胸中却似浪涛般翻腾:是呀,对方所面临处境和难题,搁谁身上同样会发愁着急。就说自己,虽然同他处境差不多,都是农村人,父母都未固定收入,全家数辈人都以农为生;但眼下却没他遭遇的难题。最起码眼下因食宿都在女友余永芳家里,自己便不存在离城不能,留下不成,进退两难的问题;要比起面前这同学来说便是一个强者。但从小受父母教育和出自做人“同情弱者,倾力相助”的本性,自己是否该伸出援助之手,帮这位同学渡过眼下难关呢?可自己眼下是住在准岳丈家里,**一点说,亦是在“寄人篱下”呀,自己又怎能做主?亦是吕建堂正在举旗不定之际,一俊逸洒脱的身影,却恰当其时地飘然而至------
“阿堂呀,爸妈和哥嫂打发我来看看,你今天来人事局,联系毕业分配的事,进行得如何,有无新的进展?”果然前来者,正是想念着的未婚妻余永芳,到跟前便亲热大方地拉上他手关心地问;随又解释地:“可爸妈哥嫂又说了,尽管全家人像你一样,都盼望着你能早安位及时上班;但不是还有‘好事多磨’和‘好事不在忙中起’的俗语吗?所以又让俺劝你,若短时间尚未落实解决的话,千万不要着急;你又不是没地方去?就安心住家里,耐住性子等听好消息。”
“阿芳呀,果如俺今天临来前你之分析,分配上岗的事又往后推了。”吕建堂故意哀叹一声说。“唉,昨推今,今推明,这迟迟不通知可怎么办呢?”
“嗨,看你这人咋凭大忘性!刚才我不都说了吗?好事多磨。即便再多晚些时间报到上班,家人和我,都不会给你施加什么压力的嘛!”永芳大宽大敞地安慰说。“你就安安心心在我家——对,亦就是你准岳家住下相等了。”随又拉住建堂胳膊相催地:“那走吧。今天既没希望了,那还继续戳这儿干什么?走,趁这会儿空儿可陪我逛会儿商场;也顺便给你买套衣裳。”
“啊,不。还有事儿没办完------”建堂挣脱女友胳膊吞吐地说。“还有事没办完?”女友追问道;却又开玩笑地:“该不会是在人事局报到地儿,又碰到女同学了吧?”
“阿芳,你可真能掐会算。我的确是又碰到同学了;只可惜他不是女性却是男的。”建堂当即指着,在大门外石阶上,仍蹲着的小眼男生说。“那不,就是他。”
“既是你好同学,之前我都应该熟悉呀?”当俩人来到那蹲着男生跟前时,永芳认真辨认下,却提出质疑说。“但对他我咋没见过,且毫无印象哩?”
“他是我今天在人事局报到处,刚刚认识不久的新朋友。”吕建堂对未婚妻如实说。“但因共同的命运和遭际,虽刚认识却谈的很投机。”
“哎,看我这人真马虎,咱俩攀了半天话,反却忘了做自我介绍。来,同学,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吕建堂主动趋前,紧握新朋友的手自我介绍说。“吕建堂,省综大xx届经济系三六班。”
“哎呀,亦可真巧了!我也是省综大零八届的呀?我叫周正元。”新同窗周正元亦很兴奋地说;随又疑问地:“可我们既为同乡,又同校同届大学毕业;那四年前高中毕业,被省综大同时招录的同学我都认识呀;怎么咱俩------”
“这不奇怪。虽然我老家亦在津水农村;但却是在南西县城关舅家读的高中。”吕建堂如实说。“自然当年亦是在南西报考的省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