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争取来就想好好弥补你。”
颜姣冷冰冰地说了声:“也对,毕竟我自小没爹疼没娘爱的,哪怕回来了,这府里怕是也容不下我。”
“既然阿爹决定了,那姣姣便听阿爹了,但凭阿爹做主。”说罢,颜姣起身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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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颜姣心下自嘲,太子的正妻,听上去是那么的尊贵,要不是她前世经历过一切,她怕是要高兴的飘起来了呢。
要不是前世真真切切经历过,她还真以为的好阿爹能用心为她筹谋这一门高攀的亲事是为了弥补多年的亲情,怕是她阿爹看她才从乡下回来,聪明又好拿捏才给她寻了这门亲事。
“养了多年的孩子,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是有感情的。”
颜姣小声说着,跟在她身旁的婢女却不敢劝说,直到颜姣走回自己院子见着相府小姐白舒时才露出一丝笑意。
“姣姣,你去哪里了,可真让我好等呢。”白舒巴巴朝着颜姣跑来,颜姣搪塞道:“在府里转了一下。”
白舒听完不满道:“你这人忘性真大,前几日还说着要陪我去看状元郎呢,今日就忘了。”
颜姣神情微滞,前世白舒来找她时,她还傲气地说道:“我阿爹已经给我许了太子府的亲事,我就不陪你去看状元郎了。”
白舒当时虽失落,却也劝过颜姣要考虑清楚,毕竟太子野心极大,能甘愿迎娶她,日后怕是要用更大的代价来偿还。
颜姣当时不信,以为是白舒嫉妒她做太子妃,还因此同白舒生了嫌隙,她成婚后更是同白舒断了往来。
颜姣现在想起前世之事倏然觉得有些好笑,白舒分明是为了她好,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底下怕是再也没有比她还蠢的人了。
“我记得呢,我这不是回来换衣裳了吗,你等我一下。”颜姣笑了下,抬脚走进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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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姣和白舒下马车时,皇榜两侧的侍卫正准备揭榜,白舒拉着颜姣一路跑过去,挤进人群,颜姣看见探花郎的名字久久不语。
白舒只念了前三甲的名字,念到探花郎时还摇着颜姣的胳膊说着:“江秦,这个人的名字真有意思。”
颜姣同江秦是认识的,这正是她养父母家的孩子,是她从前的兄长。
江秦努力上进,没日没夜的苦读,有时候搅扰的颜姣都睡不好觉,颜姣每每被江秦吵醒时,总会骂道:“你再努力也考不进三甲。”
颜姣越是瞧不起江秦,江秦越是努力,后来颜姣被接走,江秦越发苦读,终究在这次秋闱中考上了探花郎。
“姣姣,你想什么呢?”白舒歪着脑袋看着颜姣。
颜姣摇头,“没什么,赶紧走吧,你要是晚了,状元郎要被人抢走了。”
“我都不知道状元郎长什么样呢,若是个丑八怪,我要来做什么。”
二人正说着话,人群中发出一阵躁动,颜姣寻声看去,只见那些人乌央央地朝着一处走去,好半晌才瞧见一个少年从人群中挤出来。
颜姣眉头微动,定睛看着那少年,少年唇红齿白,衣衫干净简单,瘦弱的身子似是被风一吹就能倒。
“江秦?”
她的声音虽小,却被江秦听见了,江秦抬眼朝着颜姣这边看了一眼,半年不见,这小娃娃又张开了。
颜姣见江秦看过来,赶忙拉着白舒钻进马车离去。
回去路上,颜姣久久不能平静。
眼前瘦弱的少年郎是日后首屈一指的大权臣,前世她死后,亡魂寄付在一株墨菊上。
她看着江秦将她抱出瑶华宫,一路穿过九重宫门,离开了世人向往的宫殿。
江秦骑马紧紧抱着颜姣走在山野小路中,他的姑娘自小长在山野中,最不喜皇宫中的规矩和那肃穆的氛围。
“姣姣,哥哥带你回家。”
言毕,江秦策马迎风离去。
山中丛篁茂密,平远幽深,连绵万顷,山间的清泉迂回盘曲,水波荡漾。清泉的尽头是竹篱制成的小屋,流水环绕,石竹如画,尽显避世之态。
自颜姣死后,内阁首辅江秦辞官归隐,日日守在颜姣的坟墓旁,同她朝看日出夕看云,过了几年与世无争的日子,随后也跟着颜姣去了。
思绪回笼,颜姣的小手攥了下自己的裙摆,江秦是在意她的,所以他才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向她证明自己,所以前世他才会在她死后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
她前世没有辜负任何人,唯一辜负的只有江秦。
颜姣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平息自己的内心后歪头问着白舒:“舒舒,你觉得探花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