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笙一辈子都耗在了宏图伟业上,他的心那么大,为此离开了他的家、他的亲人、抛弃了端方的皇后,追着那个残疾承国公主而去。
只因承国公主的陪嫁便是皇位继承权。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父亲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难怪那般端庄的皇后也会心灰意冷,告诉我,女人在男人面前永远排第二。
天下他是势在必得,可是他却不知,面对的对手有多强大。
“你怕输么?”我问的突兀,吐气间烛火随着跳动两下。
“怕呵,所以就来找你了。”他表达的直白。
“嗯,但是就算有我,你也未必会赢。”我坚定的说道。
“总还是要试一试?”他端着茶碗,与我四目相对,眸子里满是坚定。
我举杯,站起身来,招呼小桃为我随意收拾了一番,“你不会让我让跟你走去吧?”
他起身浅浅一笑,“自然不能。”
拍拍手掌,外间进来一佩刀从人,递出一个大木盒。
我故意调笑,缓和气氛,“你不会想把我塞进这木盒子里带走吧?!”
他摸了摸下颌,赞道:“这主意不错。”
打开木盒,一件雪白的大氅盛放在眼前,抖开,柔软的皮毛,栩栩如生的珠花、点缀着夜明珠——这分明是阿玉送的那件。
他拉开店门,“你身子不好、外面风大,你披着吧。”
拉好厚重的大氅,戴上帽子的最后那一刻,我问道:“别为难那些人。”
他是明白人,我一开口便知指的什么。
他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一共十六人,我进门前方死十五,一人逃走……你说的晚了些。”
心下有些沉重,逃走的那个人可是闫惮?
立春之日天气都不曾暖和,我忘了栏杆上摆放的鸢尾花、从邻家院子里,探出的一树白。
耳边有听了听远处货郎手摇鼓。隐隐约约仿佛还能听到对街的戏子咿咿呀呀吊嗓的声音。
这一个立春,阳光不算明媚,柳絮飞花街头。
我拉紧大氅低头钻进门口的马车,最后与他说道:“我跟你走不是信你不会伤我,而是信他一定可以赢你。”
他微微笑道:“试试便知。”
达官贵人装载马车拥堵了整城的街道,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马车会被认出来,特意在自己车前挂了一块“季”的玉幡。
马上拥挤的街道拥堵的更厉害了,本来排在他后面的马车也抽了空子,非要卡在他前面。
耳边还不时夹杂粗言秽语。
“看来季姓招牌不太好用呵。”我躲在避风的角落取笑他。
他从容的从桌底抽出一壶热茶,分斟出来,递给我。
这又让我想起那个宁愿烫着自己也要护着我安好的人。
他和阿玉,都在尽力为我好。如今我帮着季玉笙算计他到此对不对?
“无妨,左右也不急着走。”他这厢与我聊的淡定从容,外间已响起兵器相交之声。
我下意识的以为是小桃追了过来。挑帘而出却见正见一柄银光长剑直直朝胸口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