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
宋拾仰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峭壁,摩挲着下巴道:“咱们进来多久了?”
“若说从方才走后半程路开始算,我们到这儿只不过用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莫启也摸了摸下巴,“你想到了什么吗?”
宋拾轻轻笑笑,“来此这一路,你可注意到什么?”
莫启被问了个猝不及防,“注意到什么?”
“你看这一路皆冰天雪地、寒风霜花,可是你自己感觉感觉,当真是那么寒冷吗?”宋拾看他,“你静下心来,仔细去感受,是不是发觉好像又不是那么冷了?”
莫启半信半疑地深吸一大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接着闭上双眼,屏息凝神,良久,他睁眼道:“确实,寒风并不透骨。”
宋拾颔首,歪了歪头,“所以你觉得,这像什么?”
像什么?
若说是能干扰五感、降低人的注意力和警觉度,那他认为,这应当是——
莫启眼睛一亮,“幻境!”
宋拾点了点头,板正着一张小屁孩的脸。
的确是幻境。
是池语别出心裁搞的,一层套一层的阵法里,扰乱那些根骨不定的人的幻境。
这点幻境是杀不死真正一步一个脚印修炼上来的修士的,最多让你身魂俱僵,掉出天堑,从而失去在最后一关夺魁的资格。
你只有认出幻境,并全力与其对抗,在提防周围人突然的发疯并幻境的绞杀中存活,那你就有资格过天堑,你就能走到最后一步。
莫启明白了这一点。
他偏头问宋拾,“这些幻境,真的只是障眼法吗?”
宋拾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你大可自己试上一试。”
莫启看着他,他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小小一点个子踩在浣花上,抱臂站着,表情藏在薄纱下,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顾鹤一先生给我请来的私教罢?!
莫启苦哈哈地认命,御剑飞到峭壁前停了下来,伸手一探。
他的手指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峭壁,指尖没入了晶莹,从外边看,像是戳进了一块冰里。
莫启心底大概有了个数,又往旁边挪了挪,还是小心一探。
这回他的指尖实打实地触碰到了一块坚实的墙壁,透着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他的指尖与峭壁生生冻在一起。
光滑,寒凉。
莫启赶快收回了手,宋拾吹了声口哨,懒散道:“如何?”
“……”莫启御剑飞远了些,“这些幻境,是依附于原有的东西生长的罢。”
宋拾挑眉,“猜对了。”
他扬了扬脖子,往上示意,“你飞远些,看全貌。”
莫启依言离远了些,直到眼前映入了一整片的峭壁,宋拾看起来像一根黏在一整块剔透冰石上的杂草后,他看到了峭壁上的图案。
破碎的,四散的,斑斑点点的深蓝嵌在碧蓝中,只有离远了,方能看清楚。
那些深色的地方就是没有障碍的地方。
深深浅浅的蓝色交错,若是将深色的部分看作一点,点点相连,最终构成一整个图案。
宋拾扬声问他,“你看到看什么?”
莫启的眼神落在那个图案上,他顿了顿,声音扭曲道:“是……”
“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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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印?”
顾渊的声音扬起来,他推给池语煮好的茶水,又端了一碟小点心上桌,“你为何要搞那些东西?”
池语捻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嚼了嚼,道:“又非古早典籍里的卦印。”
这些人正儿八经说,当真认真研读过那些典籍的,没几个。若要是拿那些卦印来对付,估计能活着出来的就没几个。
更何况,严格来说幻境里出现的并不是卦印,而是术印。
术印,顾名思义,是一些术法被创立时统一会使用到的印,类似图腾和徽章。弟子凡入宗门,不论内外门,修习的术法皆会被教导一枚术印。
“术印内外门有别,外门简单,只是涵盖了一部分外门弟子通用的术法,所以每个宗门的外门术印相对来说有些相似,但于细微之处稍有差别。”池语喝了口茶,取来一个洗干净的苹果开始削皮,“内门术印复杂,不会传开,内里包涵的基本是只有本宗内门弟子才有机会接触到的法术。”
她说到这,顿了顿,狐疑地看向顾渊:“不应当,你不是问天的宗主吗,你为何会不知道术印这种东西?”
“我知道啊,只是我搞不明白,你在幻境中搞这些做什么。”顾渊耸了耸肩。
那她解释这么多,不等于白费口舌吗?顾渊还不阻止,就这么再听一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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