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夏跟着季景城坐上了车,不多一会儿,季景城就将他领到了一处茶馆。
“我父亲爱喝这里的茶,你去跟他喝两杯吧。”季景城看了一眼傅听夏,笑了笑道:“不用紧张。”
然后他就推开了包厢的门,傅听夏走了进去,见里面有一位坐着一位穿简单毛衣外套,两鬓皆白的男人,他更像记忆里的季景天,神态有些冷,眉心带着川字,严峻里透着威严。
“傅听夏是吗,坐吧。”季父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傅听夏向他行了一礼,然后落座,道:“季伯伯。”
季父看着穿外道:“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杂乱垃圾成山的地方,可是现在你看,高楼林立,满是茶馆饭店中,好像转眼就成了挺上档次的地方。”
傅听夏微低着头聆听着,季父把他叫来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他看一个城市的变化,季父收回了目光道::“我们的身边的世界每天都在前行,每天也都在变化,人的观念也应当是如此。我总是在想也许有一天,别人会比较能够平淡地看待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的……有些于众不同的爱情。”
傅听夏抬起了头,季父看着他又道:“可是人的观念变化却远远要落后于城镇的变化,比方说从1896年第一例成功的心脏手术算起,人们依然用了近半个世纪才开始决定去相信在心脏上也是可以动手术的。”
季父长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假如在一起只是一时那是很轻松的,可如果想在一起一辈子将会是很艰难的。”他看着傅听夏,道:“这不是我第一次跟景天选择的人说这番话。”
傅听夏的眼帘动了一下,季父道:“你猜对了,是方连云。”
他叹了一口气,道:“今天我也是要跟你提曾经对方连云提过的,同样的要求--离开这里五年。我知道西格奥特大夫向你发出了邀请,能跟一个世界最顶尖的心脏学大夫一起做课题研究,那可能是你一生当中最大的机遇,这绝不是你撕了京医大的入学考卷跑去燕津可以比拟的。”
傅听夏平静地看着季父,季父也很平静地看着他:“你今年不到二十岁,景天也才二十二岁,这正是你们应该努力在学业上拼搏的时候。你离开这里五年,也才二十五岁,景天也才二十七岁。假如你们分开了五年,仍然觉得执意决定要选择对方相伴一生……那就相伴一生吧。”
季父出了门,季景城陪他走了一会儿,季父才调过头来问:“他养得垂笑真得很不错吗?”
“反正瞧着不是凡品。”
季父叹息了一声道:“不知道他去了国外,那盆垂笑会归谁养,那可要是个懂君子兰的人。”
傅听夏坐在那里一直坐到手中的茶凉,才慢慢地起身,拉开门走下楼梯出了门,见方连云正靠在外面的台阶上,看见了他站起身朝着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季爸爸找来的,我是……季妈妈找来的。”方连云笑了笑,道:“别在意,人都有偏好,季妈妈只是偏心于景天,她想找一个更能照顾景天,而且又遵守过约定的人,而不是一个五年后的未知。”
傅听夏淡淡地道:“选择谁该有季景天自己来决定!”
“说得对。”方连云抬头仰望着天空道,“季景天是因为我喜欢上当个医生,我也是他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五年前我走的时候信心满满,五年后回来却发现他已经有了别人。我一直都在假装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可是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走回去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决定亲口问一问他,即使不能赢,输也要输得明白,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打球的那个俱乐部吗,在二楼有个单独的演艺厅,我会在九点的时候把他约过去,你可以先去那里等着听我们的对话。”
“我们在那里决输赢。”方连云将一张请柬放在台阶上,然后转身走了。
傅听夏慢慢地在街道上走着,突然看见对面的叶丽跟儿子小军正帮着一个男人推着早餐车经过,他连忙喊了一声:“叶丽姐。”
叶丽的表情略有些尴尬,道:“听夏啊。”
傅听夏跑了过去,跟男人以及小军打过招呼之后,就道:“上次去医院你在轮休,没看见你,还没亲口跟你道谢哪。”
叶丽连忙道:“也没帮上什么大忙。”
“怎么没有,你可是在当时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最相信我是冤枉的人,你都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旁边的男人跟小军都笑了起来,傅听夏挥手道:“我还有事要去学校,回头空了我们再聚。”
叶丽“哎”笑着回了一声,看着傅听夏的背影她好像立时心情就愉快了很多。
旁边的男人道:“小丽,放心吧,我一个当过工程师的难道还做不了大饼?放心吧,我们能买上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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