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对方吼的是谁,他被打到脸,也只是吻了吻对方的手,心疼地安慰道,“你不要怕,我不碰你,你放心吧。”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想去安慰,又不敢下手,只能眼巴巴看着,手伸出去又收回来。他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却不能叫出一个悔字,比起失去对方,多少痛苦和罪他都可以背。
只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喊痛,责怪自己,却不能安慰,减轻他的痛苦,这心碎的感觉太难熬了。他被那痛呼声凌迟,抱不住对方,只好抱住自己。看着菲利普痛苦的表情,他想原来吸血鬼也能感觉到温度,那今天可真是最冷一天。
对方是惧怕自己吧,如果这样也不能有结果,那不如做个最坏的决定,让对方做出选择吧。
那把从菲利普那里拿走的,也该物归原主了。
菲利普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沉沉的噩梦,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却朦朦胧胧的,他觉得手指不对劲,一看才发现断指下面接上了护甲。
白得就像廉价的饰品,这颜色让他眼熟,看到尖利的圆锥头,他朝着自己另一只手狠狠划下。
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就像没看到受伤的是格雷,收回手呆呆地望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
格雷手上的伤口不像以前那样愈合,反而越来越发,他捏紧了皮肤才停下来,血仍不停涌出来,“这是我用你的打的,你还记得良叔吧,他说这个可以对付一切阴邪的东西,我觉醒了之后,它就是我的克星,你不要怕我了啊。”
他抓住菲利普的双手,对方猛的一颤,他用力握紧,让尖利的指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来吧,只要轻轻一戳,你就能听到自由的声音。”
菲利普从他胸前抬起头,这才发现对方今天穿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就像为参加宴会特意打扮了,粉红得就像个春心萌动的姑娘。
耳朵的声音很**,自由,他还能拥有么,只要刺下去就可以么。
他咬紧牙关,猛地收回手,格雷一喜,下一秒就僵住了表情,接着释怀一笑,看向自己胸前不断翻滚着热血的伤口。
菲利普冷冷得看着他,拔出护甲,又狠狠刺了进去。
怪物就该消失不是么?更何况对方让他那么痛苦,身体却有
另一种想贴近他的本能,他发觉了更是怒火攻心,有多纠结就刺得多用力,一下下戳个对穿,直让那怪物血肉纷飞。
格雷的耳鼻口都溢出血,他望着发狂的菲利普颓然倒下。
菲利普终于清醒过来,他不停得**,双眼放空,脑海里都是怪物绝望的眼神。
他想,一切都结束了。
他把手放在对方大睁的眼睛上,打算让对方死个瞑目,忽然对方吐出一个名字。
“宋真。”
他瞪大双眼,手颤抖着再也捂不下去。
菲利普坐在椅子上望着昏睡的人,太阳照在对方苍白的脸庞,远方传来了教堂的赞歌,黑暗似乎就要永久消失,包括**上最黑暗的生物。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如果对方有了曲一灯的记忆,结果却死去了,那他忍辱负重那么久都白费,但是对方醒来后还是那个怪物,比前一种还要糟糕,他不敢走远,生怕出现后一种情况不能及时再杀一回。
他在赌,如果输了,等待他的就是生不如死。
**上的人眨了眨眼,猛然坐了起来,他望着菲利普,奇怪地打量了一会,看到菲利普紧张得咬唇,他犹豫地问,“宋真?你是宋真么?”
心头大石落下,菲利普点点头,身子变得酸软无力,他放松了有着护甲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发疼。
“你怎么长了这个样子,还有我不是死了么,你干嘛离我那么远?”
菲利普坐的椅子和**有一米多的距离,他的身体想攀住对方,心里却厌恶这样,只好选了个折中的距离。他坐到**边,用尽力气才阻止住自己的手摸上对方露出的皮肤,“我们都重新投胎了,我没有喝孟婆汤,所以还记得你,你现在也记起来了。”
“那我清醒之前是谁在一直霸占着你?”曲一灯跟他开玩笑。
菲利普脸色一沉,抿紧唇,半天才开口,“你之前跟个小孩子似的,你现在的身份是伯爵……”菲利普把这个世界的背景讲了,但没有告诉对方他是吸血鬼的事情。
“那我们还蛮会投胎,这样我生来就可以养得起你,真是再好不过。”忽然他的脸有些发红,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最后还是望向菲利普,眼底一片坦诚,“那你在我的房间里看到我的百宝箱了吧,你也一定知道我的打算,我们第三面都见过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
菲利普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庆幸没有真的杀死对方,又有些夙愿达成的放松,但还带着一点伤感,的确,曲一灯的回来彻底抹杀了格雷的存在。
格雷在他印象中的最后一眼,还是水底的精灵,但是美的东西注定留不住。
见菲利普发呆,曲一灯唤醒了他,又问了一遍,面上开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