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用力的抓住洗手台两侧控制着不让自己放开。她不在意自己手指已经开始发出的抗议的疼痛,然后她转眼就看到了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被放到洗手台里,然后她猛地将自己的头扎进去——这样来回几次,直到她辨识到自己的脑袋只是因为缺氧而抗议的时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你不在意福尔摩斯了吗?”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她嘴里蹦出来,她慢慢抬头,看着镜子中面目狰狞的自己,“你知道就算是神盾局,总会有疏忽的地方——你不想看到他们死在你面前吧。”
她喘着气等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扒了扒湿了的头发,却看到了手掌心那通红的一片,还隐隐带着些血丝。她沉下脸,感觉自己发冷的指尖,看着它们颤抖着有些艰难弯起来的动作,再次深吸一口气。
美国队长对露丝·莱尔特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你不是不爱他么,女人在心底质问着她。我可以感受到你并不爱他,但为什么你对他的反应确是最强烈的,露丝·莱尔特。
当她走出洗手间,抬头就看到冬日战士站在洗手间对面的墙上看着她,手中惯例拿着一把枪对准了她的方向。露丝垂下眼呼出一口气,觉得附近的空气好像不太好用了:“一定要这样?”
“你很不稳定。”冬日战士没理露丝,咔嗒的一声将枪上膛。露丝抿了抿唇角:“我会压制住她的。”她知道如果她没办法压制住露丝的话,上面的人就会将她抹杀。
她不想被抹杀掉。
“最好。”男人说完这句话之后把枪收了起来。
露丝看着他的举动,突然笑了一下:“总感觉在某种程度上你成了我的监护人。”她说完这句话没有等回复就要转身离开,但是迈出的脚步突然顿住,看向男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冬日战士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才慢慢转身朝她的相反方向离去。
史蒂夫被关在了一个全黑的小型牢房里,好不容易等力气慢慢回复,他躺在根本不够他身高的小床上盯着从小窗口处照进来的唯一亮光。然后移开视线对着灰色的墙壁,回想起之前模糊中看到的冰蓝色双眸和棕色的长发,松松的环住了双臂。
他全身上下的东西都被卸了下来,就连鞋子都被他们给脱走了。史蒂夫慢慢垂下眼,陷入浅眠。
现在的他需要攒力气。
红色头发的女人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小床上发呆,直到她的牢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她抬了抬眼,本来想收回的视线在触及到后面那个女人的时候定住了,然后她笑道:“嗨,露丝。”
“嗨,娜塔。”冰蓝眸的女人看着她:“怎么样,还算舒服吗。”
“除了他们把我的东西都收走让我有些不适应之外,其余都挺好。”娜塔莎真的回应了,她无视了在一旁不知道在写什么的男特工,聚精会神的对付着露丝,“当然,还有点冷。”
“是吗,调高点温度。”露丝双手插.在白外套的衣兜里,后面那句话偏过头去吩咐道。
随着牢房里的温度明显变得更加温和之后,娜塔莎笑道:“谢谢。”
“不用客气。”露丝从另一个地方拖出一张椅子坐下,然后问道,“不介意我坐下说吧?你知道,站着有点累。”
“当然,你不心疼她我还心疼她呢。”娜塔莎冲着露丝笑得甜美,但听到这句话的女人嘴角的笑意却下去了一点。她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松松的放在大腿上,好半天才说:“如果不是莫里亚蒂,你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我不是她。”
娜塔莎的笑容也下去了一点,她盯着露丝,慢慢说道:“是啊,所以我得道歉。”
“可惜她听不到了。”露丝慢慢笑了,然后看着娜塔莎的笑容最终褪了下去,“为什么不猜猜我来这里的原因。”她又问。
“不需要猜。”娜塔莎语气平淡的说,“因为那不是你自己的意愿。”
“哦?”露丝扬起眉。
娜塔莎冷笑道:“即使你想取代这个名字,你也永远变不成她。”她的眉眼温和下来,嘴角也弯起柔和的弧度,“她在你的潜意识里,不然你要怎么解释你没有杀了我的举动呢?”
露丝的表情慢慢趋于平淡:“你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那么喜欢乱侃。”
“那不是你的记忆。”娜塔莎看着她,表情也慢慢变得强硬冷漠起来,“你只是在她体内被迫植入的另一个人而已,就算你继承了她的记忆,你也永远看不到记忆里的那个我。”
露丝哼笑了一声垂下头,只是当她抬起头,视线里却没有任何笑意:“还真是谢谢你的配合。”
娜塔莎愣了几秒,看着露丝站起身拍了拍根本没有任何褶皱的白大褂,离开之后突然停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她,嘴里吩咐道:“请示上面,准备给她洗脑。”
红色头发的女人眯起眼,看着牢房的门在自己面前关上,暗地里咬牙——她太大意了。
离开牢房的露丝走在通往实验室的路上,但是瞬间,她眼前一晃一黑就要向前栽去。跟在她旁边的男特工立刻往前抓住了她的胳膊,视线锐利口中却说着:“没事吧,特工。”
“没。”露丝撑着男特工的手摇了摇头,然后细细的感受了一下放开了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继续走吧。对了,冬日战士呢。”她边说,边迈步。
“他在试新的机械手臂。”男特工看着她稳稳的步子,收回视线说道。
“知道了。”露丝深吸一口气,走了两步之后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你们给他们俩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仔细搜身?”
“搜过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男特工有些疑惑的皱起眉。
“没有,大概是我有些多疑。”露丝皱起眉,回想起刚才与娜塔莎的对话和她的坐姿——她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摘下来了,就连指甲都被他们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几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但是这种莫名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入夜。
黑色卷发的男人刚与远在英国的自己的同居人打完电话,无非就是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当他放下电话,耳边传来的咔嗒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看向大开的落地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进厨房。
当他端着一杯水走出厨房的那瞬间,巨大的落地窗发出奇怪的声音。下一刻他的动作顿住,垂下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穿了个洞的胸口,然后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没有喝完的水顺着地板的纹路缓缓蔓延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