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炎,西木草原。
涅狄从空间裂缝中跨出来后,散了一身的瘴气和反膜液,就地隐蔽。
他脑子发热,过来碰运气了。
根据洛桑的记忆,白皓修杀了魂师高陆一行,安护府肯定该有点反应——涅狄虽这么想,但其实走这一遭主要是为了给自己降降温,收集线索只是顺便,反正他满世界乱跑又不花时间,等他先看看情况,再回头挨骂不迟。
这会儿天黑尽,涅狄四下转了转,认了方向朝关渠那边飞。不多时,他见有数百来号兵马出现,发现是朝廷的人,而领头的居然是他曾经见过的琾彬洲?
幸好涅先生不是脸盲。
他本不想做梁上君子,但自从了解到血盟能打开半位面,对西方皇族就得多留个心眼儿。于是隐匿灵压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感地一愣,闭眼捏出一个灵关指决。
天视的视野中,涅狄“看”到一片黑雾,是从琾彬洲身边分出来的,仿佛一阵阴风掠过,迅而无痕,弹指间引入前方那片山林之中。
“!”涅狄睁开眼来,二话不说,立马追了上去。
他跟着那诡异的东西飞速上了关渠,是位于三蠡西北方向的一道险峻关隘,安护府大营就在那隘口后方。
避过士兵,涅狄不怎么熟练,但有惊无险地溜进营区,找到翁尧所在的议事节堂,一伙人正排演沙盘,看起来像是在跟琾彬洲打仗?
翁尧似乎已经不是首脑人物了,身居首位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姑娘,满头的小麻花辫,赫然是番邦打扮。
涅狄略扫了一眼,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蹲着,便有东西一闪而过,飘飘悠悠地从隔窗的缝隙中渗进那屋子。他目光凝缩,隔着夜色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一片雾影。
天视一透,穿过隔窗,只见那片薄雾如轻烟,微不可查,在墙角的阴影中飘动,之后分出一小股来,绕到翁尧脚边,触体即化,然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涅狄心头紧缩,脑子里已经想到几弹指间抚西候捂着心口挣扎倒地的情景,全情戒备地等待着。
然而直到翁尧等人议事结束,离开节堂回去睡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涅狄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放松监视。这会儿那烟雾再次飘了出来,动作远不及之前快了,慢吞吞地挪出安护府大营。涅狄远远地缀在后面,片刻后在关渠外那片树丛间,黑雾凝聚,勾勒出一道窈窕的影子。
——有点眼熟?
涅狄的眼睛就几乎要瞪出去,因为他居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琾彬洲身边的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吗?
“人不可貌相啊……”涅狄一脸幻灭地说道。
然后悚然想起,那段时间,晁都一直笼罩在冥魂术者的阴影下?
“......”涅狄心里一阵口吐芬芳,那琾彬洲做事真不地道!同时也觉得自己过来这一趟很值,想立刻召唤地狱蝶告诉夜柏嫣,但又本能地畏惧这顶级杀手,于是克制住,等人走了再说。
只见筱君如满头大汗,扑在树下喘气,之前的分裂消耗了她过半的力量了。她原地哆嗦了一阵,咬咬牙挤出力气,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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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段时间,圣炎王朝也不太平。
两个月前,王都最后一场小雪过后,一封密折让皇帝心里堵得没法过年。说的是抚西侯翁尧擅立西境草原王,已经完全依附乌昆国,整个西境拥兵自重,已然成势,恐有侵吞木云盆地之心,竟成反叛。
于是连夜商讨对策,一致认为首要任务是重整安护府,切断乌昆和草原的联系。皇帝这几年无心治国,大致看了眼方针,就叫他们自己拟定新任安护府首领人选,最后定了内阁大臣舒颜焕领兵镇压,暂行职能。
不过朝中不太平,一系列明争暗斗,与翁尧有血缘关系的琾彬洲被泼了一身脏水。他就干脆主动请缨,要求同去,大义灭亲。
皇后听说了之后,把琾彬洲给骂了一顿——
“这明摆着是冲你来的,你怎么还踩进去?”
她好生气,前脚刚封王,张罗完婚事还没高兴几天,又难受起来了。
琾彬洲的目光锁定在她十指蔻丹上,只觉得鲜红欲滴,将之幻想成美艳而锋利的毒爪,叹道:“母亲,事已至此,长留的人也只能跟我去了。”
皇后一愣,冷哼道:“呵,难不成是为了他们?”
琾彬洲说:“我不止是为他们,更是为了父皇啊。他这几年昏庸无道,是真老了么?我看不是。父皇性情大变是静灵界无面计划被腰斩的那年,肯定有大问题。”
皇后真不明白,“你父皇搞一个虚兽项目究竟有什么意义?”
琾彬洲摊开手,“不知道啊,但这才是关键,我们不能来硬的。我没能把扳指找到,此去杀了翁尧让长留的人泄愤,我需要他们把血盟秘籍给我。另外,若舒颜焕真是南疆的人,与乌昆瓜葛着,我正好借此机会摸个底。”
皇后冷笑,“你太自信了。”
琾彬洲笑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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