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齐墨远到城门外了。”
闽王冷声说,“到就到了,难道朕还要亲自去迎接他的灵柩吗?”
“不是!皇上。”饶平咽了咽口水,惊慌得连声音都变了,“齐墨远……带着齐家军回来了!”
“你!说!什!么!”闽王闻言震怒,怀疑饶平说错了话。
饶平大口喘着气,“齐墨远带着六万齐家军已经来到三里外的十里坡,很快就进城了。”
“六万齐家军!”闽王差点想一手捏碎饶平的脑子,“齐家军早已经全军覆没,哪里来的齐家军!”
“是、是真的,齐墨远没有死,他回来了。”
闽王心中涌起一个惊惧可怕的猜想。
难道……当年望月谷的埋伏,并没有将齐家军全军覆没吗?
“去!立刻去齐家,把齐家所有人都抓起来!”闽王大怒,如果齐墨远没有死,齐家军也还存在,那他还要怎么坐稳这个帝位!
该死的!该死的齐墨远!居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闽王再也顾不上登基,他骑马飞快来到城墙,站在最高处的地方看着远方,果然是尘土滚滚,那面红色的战旗上齐家军三个字刺红他的眼睛。
齐墨远一身银灰色的盔甲骑着马慢慢前行,他身后是莫少怀是静恩。
“把齐家所有人都抓到这里来,只要齐墨远他靠近京都城一步,朕就杀一个齐家人。”闽王狠戾地下命令。
不一会儿,饶平一脸菜色地回来,“皇上,齐家……宅子空无一人。”
闽王望着远方的齐家军,终于明白他被算计的不仅仅是当着朝臣的面杀了赵衡。
赵衡突然醒来,并不是意外,分明是要故意拖住他,齐墨远也没有死,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他对自己太自负,以至于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他这两天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宫中,以为只要制住赵衡就可以了,没想到最大的威胁依旧是齐墨远。
不管是前生今世,他似乎总是逃不过齐墨远这个魔咒。
“皇上,我们该怎么办?”饶平问道,明明大业将成,怎么齐墨远就活过来了,而且……而且连齐家军都出现了。
齐墨远是锦国所有人心目中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守护着锦国的江山,本来以为望月谷之战已经将他拉下神坛,可如今看着卷土重来的齐家军,那些守在城门外的禁卫兵,不自觉地一步步后退,没有人有勇气去迎战齐墨远和他的齐家军。
这是一支让人敬仰和畏惧的军队。
他们不可能打赢的。
闽王有自己的军队,同时也收买了京都城的禁卫兵,但这些人无法成为齐家军的对手。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在望月谷埋伏齐墨远的原因。
只有除掉齐墨远和齐家军,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回来京都城。
他万万没有想到……
齐墨远不但没有死,连齐家军都好好都回来了。
三年了!
齐家军消失整整三年,居然又出现了。
好一个齐墨远!心机可真深沉!
如果他再潜伏几年,是不是此时造反的就是他齐墨远了?
“齐墨远私藏军队,其心可诛,传朕命令,全军出城,迎战齐家军,守护大锦国!”闽王沉声地下令。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
齐墨远望着巍峨庄严的城门,没想到齐家军再次归来,竟是要跟曾经的同僚开战。
“拿下反贼,守护大锦。”齐墨远慢慢地拔出长剑,指着城墙上的闽王。
齐家军出征,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封城门。”闽王看着自己的军队节节败退,立刻下令封锁城门,“掘地三尺,也要将卫望泞找出来。”
“王爷要找我?不必麻烦让人去找了,我在这里。”卫望泞骑着马,出现在城门下,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闽王。
卫望泞的身后,除了她的女兵,还有龙卫。
闽王目光冷凝,他为了对付齐墨远和他的齐家军,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才终于收买木兮训练处一支能够让他放松警惕的女兵。
一夜之间,他数年的心血居然就被卫望泞毁了。
“你果然是她。”闽王沉声说,卫望泞肯定就是齐意宁,否则她不可能对女兵营这么熟悉。
卫望泞笑了笑,“而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只会是手下败将。”
闽王闻言暴怒,突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朕要亲手杀了你!”
他后悔没有早日除掉卫望泞,这个存在的意外和变数。
如果没有卫望泞,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陬月和素秋立刻挡在卫望泞身前,拦住闽王手中的剑。
“袁浩,带着龙卫去破城门,让齐家军进来!”卫望泞冷声下令。
城内城外,厮杀一片。
空中静静地飘落雪花,鲜红的血染满素白的地面。
沉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
哒——哒——
黑色骏马穿过城门,齐墨远的身影出现在所有的视线中,阳光落在他身上银灰色的盔甲上,折射出冰寒凌冽的肃杀气息。
胜负已分。
“大哥!”卫望泞这些日子所有的担惊受怕,在看到齐墨远的瞬间,化成无声的哽咽。
她知道他不会这样离开他,也知道他还活着,可都比不上此时亲眼看到的真实。
齐墨远深幽灼黑的眸子在卫望泞的身上停留片刻,这才一跃而起,将闽王手中的兵器踢开,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朕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你们没有资格评判朕,朕能够重生一次,那就还能有第二次!”闽王目光阴沉地盯着齐墨远和卫望泞,突然一手抓着齐墨远的剑撞了上去。
“不管你重生几次,你都不是神。”齐墨远看着还睁着眼残留最后一口气的闽王,“逆贼就是逆贼,永远不是正统。”
闽王张了张口,怨恨地盯着齐墨远,了无声息。
一切终于结束了。
齐墨远带着齐家军清理闽王残留的兵力,又将朝堂彻底血洗一遍,将闽王的旧部全都定罪入狱,这才准备赵衡的后事,又从皇室中挑选了一个年仅十岁的宗室子弟登基成为新君,由内阁大臣和齐墨远共同辅佐朝政。
内阁遵照赵衡的遗旨,齐墨远将他和先皇后葬在一起。
“这样也好,我不欠他了。”在皇陵前面,卫望泞和齐墨远并排站着,她如今已经和齐墨远在一起了,至于前世的恩怨,早已经随着赵衡的离开而了结。
齐墨远握住她的手,“嗯,我们现在更重要。”
“如姐儿和卫歆玉……我想让她们离开皇宫。”卫望泞低声说。
“卫歆玉出卖了你。”齐墨远冷声道,要不是赵衡恰好醒来,闽王肯定已经找到借口杀了卫望泞。
卫望泞说,“把她交给卫家吧,算是我报答卫家。”
“听你的。”齐墨远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如姐儿去江南。”
“小连氏如何了?”卫望泞问。
齐墨远神色淡漠,“让人将她送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京都城。”
“我们走吧。”卫望泞柔声说,“回家。”
他们不知道未来还会面临什么事情,如今新君年幼,朝堂又经历一场血洗,百废待兴,就算她想要和齐墨远隐居山林过平淡的生活也是不能够的。
但是,只要他们不离不弃携手前行,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一切都是因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