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立心里满满的都是疑问,而此时此刻李冷亦中弹,生死不明,梅立什么都顾不上了。逃出来以后她先带着李冷亦去了焦会宁说的那个地址,因为她发现这边要比她落脚的地方近。
到了这个地方以后,才发现这里是一个餐厅,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家寻常的平民餐饮店,进去以后才发现内里大有玄机,餐饮店的后厨还有一扇门,进了这扇门,经过一个库房,在进一扇门。这里面竟然是一个井然有序的电脑室。
原来西南军在这边有据点。也难怪,毕竟西南军长期驻守中缅边境,这边的情报收集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李冷亦被妥善安置到了床上,焦会宁和闵虎早已回来。据点的人很快帮他们找到了一个医生,然而医生告诉梅立,李冷亦现在必须手术取出子弹,不然生命危在旦夕。但是在这里手术,没有足够的条件,只能送她去医院。
焦会宁听说以后,马上说:“送医院?送哪个医院去?现在她只要一露面,恐怕就会被盯上。”梅立已经六神无主了,说:“可是不送医院怎么办?她马上就要死了!”
焦会宁闻言说:“送了医院,她也会死,要不然就在这里冒险手术,可能还能搏一把。”
“可是这个地方怎么做手术?”梅立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李冷亦却在这时醒转过来,轻轻叫着:“小立,小立。”梅立听到,急忙跑到她的身边,说:“你别急,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李冷亦却说:“就在这做吧,我死不了,何况还有你陪着。”她的声音非常虚弱,似乎与死亡已经非常接近了。梅立转头问医生:“能在这里做吗?”
医生迟疑了一阵,说:“非要勉强在这里做,也不是不行,但是术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保证。”梅立急忙问:“会发生什么?”
“伤口感染,或者手术失败,都有可能。”
“就在这做,我决定了。”李冷亦虚弱的声音说了这句话,而梅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是坚持要把她送去医院。李冷亦有些生气,皱着秀眉,说:“不等你送我过去,我就死了,你走开吧,我说了算。”她声音虚弱,如蚊蝇声一样,语气却还是一样霸道。
而梅立此时也没什么好主意,看李冷亦坚持,于是就说:“那就在这做,我陪着她。”
李冷亦命在旦夕,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浪费了,决定以后,医生立刻动手给房间消毒。让梅立也洗手消毒换衣服,整个房间仔细做了一遍消毒,但是比起医院的无菌环境依旧差得远。也没有护士,梅立坚持要陪,就临时充当了护士。然而她能做的也就是给医生递工具,而且连工具叫什么她都不是很清楚。
子弹在背部,而且极靠近心脏附近,梅立不知道这一枪是桑尼亚没打中,还是手下留了点情,也有可能是开枪的时候太乱手抖了一下,李冷亦才没立刻死亡。然而此时又哪里顾得上想这些问题。
好在手术完成的比较顺利,子弹取出来,伤口缝合后,注射了麻药的李冷亦早已经昏昏沉沉睡去。医生给李冷亦输了抗生素,叫梅立看着,他明天再来看一下。
医生告诉梅立,这种情况下对李冷亦的后期护理非常重要,一个不小心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所以梅立守着李冷亦,寸步不敢离开,一晚上也没睡,就趴在李冷亦脚下床边上眯了一会。
睡到半夜,梅立朦胧间感觉身边有人,睡意朦胧中,想也不想,先一拳打了出去。身边人说:“你睡糊涂了?”梅立此时才睁眼一看,却是杜央,不禁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点,说:“这段时间太紧张了,你吓我一跳。”
杜央摇头叹息,说:“我们母女多久不见了?这一见面,你就顾着她,跟我连话都没说一句。”梅立闻言,急忙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她,说:“那你坐着说吧,我也是没顾上嘛,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又是跟着我吧?”
杜央坐了下来,说:“我哪有那么多空闲跟着你?我把你妈妈她们安排好以后,就自己回了缅甸,打算在这里养老,后来有眼线消息说你也在这,我就找到你了,不过我找到你挺早的了,就是没打算露面,后来知道你调查狼眼,我就觉得你挺悬的,于是找到桑尼亚这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你还真被她抓住了,然后我就回去找你那个助手,说服她相信我,和她一起把你们救出来。”
梅立闻言,诧异的说:“原来是你安排我妈妈们到越南生活的呀?”杜央点了点头,转头问梅立:“她又怎么会事?梓雨呢?”提到梓雨,梅立心里还是有一些黯然,说:“我们分手了,然后我现在跟老李在一起了。”
杜央诧异:“怎么说分就分了?”
梅立说:“雨姐姐说我对她其实就是恋母情结的转移,我想了想可能真是这样,雨姐姐身上好多地方像我妈妈,我跟老李其实在一起的时间比她更久,也比她更有默契,前段时间出了点事,我才发现我其实真正爱的是她,可是我妈妈不喜欢她。”
杜央其实还有些回不过味来,闻言说:“我喜欢她,你们在一起还是挺配的。”
“嗯?”梅立诧异了一下,说:“为什么你会喜欢她?”杜央随口说:“因为梅子灵不喜欢。”
对这个理由,梅立也是没话说。于是说:“你对我妈妈还是放不下呀。”
杜央闻言,神情黯然起来,说:“就没放下过。”她说着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说:“不管怎么说,比起梓雨,还是她好,梓雨很多地方确实挺像梅子灵的,尤其是圣母病。”
梅立又是语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才说:“我妈妈怎么就圣母病了?”杜央冷嘲热讽的笑着,说:“她不是圣母病就不会把你养这么大。”
梅立闻言,又被呛的不知道说啥,于是赌气说:“跟你没法好好说话!”杜央却又叹口气,梅立看她神情黯然,又有些不忍,说:“你现在还好吗?”
杜央说:“没什么不好的,不过狼眼这个人,你为什么要调查他?这个人可是非常扎手的,你要是跟桑尼亚作对,他怕就是你过不去的第一道关。”
梅立于是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跟我说说,对了,你还跟桑尼亚上过床呢,你知道她多少事,都跟我说说。”
杜央沉思了一阵,说:“狼眼这个人,到现在也不过三十出头,还在奥杜古斯的时候,他是后起之秀,第一次出任务也就是十六七,但是第一次出任务就出事了,丢了一条腿,邦德斯就放弃了他,把他扔到了街上自生自灭,那时候桑尼亚倒是个有心肠的人,她比我想得多,我是接受命运了的人,她不是,她一直试图反抗邦德斯,年轻的时候她还挺相信正义善良的,所以她救了狼眼,不仅给他治好了腿,还花了大笔钱给他装了现今技术所能达到的最好的义肢。桑尼亚就是那种年纪小的时候反抗黑暗,年纪大了又跟黑暗同流合污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