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巧匠走后不久,李严就来了,李长朔只道赵九重回来的事情一定是传到他耳根里去了。
李严心疼女儿,若是为了女儿也尚可对不住任何人。李长朔一想到他很有可能帮赵九重说话,很有可能会拆散他和林香草,他的手心就握紧了几分。
谁知道,李严这才刚刚进来,就匆匆忙忙的往林香草塌边走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听说香草在外面晕倒了,身子要不要紧。”李严一进屋就连着问了几句。
这几日,他和李长朔忙着为离王正声,忙着让李长朔认祖归宗的事儿,一直就没松过一口气,连着自家女儿也不曾来多看过,如今听说林香草有事儿,他就忙不迭的赶来了。
李长朔见他不似为赵九重而来,紧蹙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
“不碍事的,睡上一觉应该就没事儿了,岳父切勿担心。”他沉声说着,一想到赵九重,便觉心中似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李严听了李长朔的话,整个人放松了一些,摸着林香草的额头,见着没发烧,这才喃喃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李长朔的目光在林香草和李严之前逡巡了一阵之后,这才沉凝道:“岳父,我想与你商量商量我和香草的婚事。”
李严一顿,回头对上李长朔那张和故人很是相似的眉眼,有些迟疑:“香草这身子,恐怕······”
只有李长朔才知道夜长梦多的恐怖,以前的他从来都不屑于对女人用这种手段,可如今他真的是对这女人在意极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给赵九重投怀送抱,不管他们以前有怎样的过往,那都过去了,这本该是属于他和香草的开始。
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来介入和破坏,任何人都不行。
李严见这后侄,兴许还会是他未来的女婿,竟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放在了林香草的身上,久久不曾说话,算不得蠢的他竟有些看不懂面前之人了。
“岳父,香草的身子我会请最好的御医给他调理,皇家的婚事本就繁复,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李严一愣,原本以为李长朔认祖恢复了世子身份之后,也许久看不上香草了,谁曾想,他竟还这般急着迎娶香草。
他想到香草的遭遇,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不论如何,香草这回总算没看错人,往后,他也可以放心了。
“岳父有别的看法?”见李严不说话,李长朔沉凝了一句。
李严忙摇头:“没有,自是没有的,一切长朔你去安排就成了。”
李严的话让李长朔心中微安,垂眸看了看塌上的女子,他暗暗地呼了一口气,也好,早些将她娶回家去,也免得他总是如此挂心了。
此时,赵九重刚刚被崔建请回崔府,这距离他上一次回京,也并不是很长的日子。
可这回的赵九重却格外沉重,一想到林香草还在李长朔手中,他就无心他事。
崔建尚且还在前面带路,就听赵九重幽幽道:“他所有人的都忘记了,也包括我?”
崔建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这话,自家主子也说了无数次了,这回,林姑娘是真的伤了自家主子。
想想过往的事情,他这心里头就觉得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如他这般一心想去救了李严,可李严见自家主子死了,转而又把女儿许了李长朔。
明明自家主子和林姑娘才是一对儿。
可这话,他不敢当着赵九重的面说,只怕他越是这样说,他听着就越难过。
这时,身后忽的传来了赵九重的声音:“可是打听清楚了,香草她······她当真忘记了所有的人?”
崔建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只道主子这回这日子恐是当真难熬了。
点了点头,他闷声道:“不但忘了主子,还将李长朔当成了你,这上京城可都传遍了,上京的新贵小王爷和将军家的小姐情投意合,情比金坚。”
更多的话,他不愿多说,只怕说多了会让主子伤心。
赵九重皱了皱眉,一时之间,心中酸涩,苦笑不迭。
“世人都是以讹传讹,谁会知道实情,香草该是忘记了所有的事儿,那李长朔却是个卑鄙的,在这种时候,竟还要期瞒她。”
崔建回头看了赵九重一眼,还想多说点什么,这时,不远处,一道身穿云烟色袄裙的女子从回廊处奔来,头上的步摇随着她匆忙的步伐发出叮当响,让人不由朝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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