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舞台。
10月6日上午场-化生学院对抗赛a组
正方:生物科学学院代表队“我们说得”队vs反方:化学学院代表队“你们说得不”队
辩论主题:创世者是否拥有灭世的权利?”
……
方钺的手指停在辩论主题上久久没有向下滑动。
他决定,完整地跟完这一场直播赛。
“还有十分钟,喝口水就抓紧时间去后台哦。”
“嗯呢我马上——”
韩樱芦应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绒布口袋,里面装着三颗占星骰子。
她把骰子们掏出来握在掌心中,一边飞速地摇摆双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亲爱的占星骰子,我这场辩论赛的表现会是什么样子的?请给我点指引吧……”
话音落下,她摊开手掌看过去,不禁震惊道:“好家伙,冥王天蝎十一宫!”
冥王星意味着具有转变性的强大力量,通常与死亡和新生关联密切。天蝎座的关键词则是深刻、黑暗与洞悉。而十一宫指向的是朋友与社会、公德与良知以及人类与未来。
它们结合交织在一起,这个投掷结果实在是太“大”了。
韩樱芦很想立刻用手机再检索一下自己下意识的解读是否是对的,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把骰子妥善地放回去,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小跑着向后台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没错韩樱芦,你,冥王天蝎十一宫,你就是辩论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你就是辩论圈托尔斯泰!”
不得不说占卜结果极大程度上舒缓了她的紧张,助长了她的膨胀。
有占星骰子的暗示,韩樱芦一脸肃杀之气在正方一辩的位置坐下。
当然,在这场娱乐赛中辩位什么的其实是不存在的,双方队员谁想到什么说什么,毕竟菜市场吵架的时候不是回合制的。
“创世者是否拥有灭世的权利?请正方开始发言。”
韩樱芦咽了咽口水,扶着桌子上的麦克率先开口:“就不一一表示尊敬了,直接说,我们正方的立场是认为创世者拥有灭世的权利。首先,这道题要讨论的东西一定不只局限于题目字面本身,它在讨论还有创作者对自己作品的处置权。
对方的观点相当于,认为创作者没有资格销毁自己的作品,剥夺了创作者‘删除’的权利。假如你一个月前在社交平台上发一段话,这段话对其他人来讲意义重大,但是一个月后的你觉得说出这番话的你像个傻蛋,难道你就不能按下删除键吗?”
“停,太刺耳了。我要反驳一下,您方把创世和灭世的概念都刻意放得很轻,忽视了诞生和毁灭本身的巨大能量。灭世意味着无数生命的结束,群体性的灭亡与否交由个体处理,哪怕这个个体是创世者,也并不合理。
还有您方对于创作者对其作品的阐述权的描述也恕我不能苟同。首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一段话都能称之为作品。其次,众所周知文学作品的完整性是需要读者参与其中的,由此才生出了‘一千个哈姆雷特’,也就是说创作者并不是自己作品的唯一创世者,固执己见毁灭作品的话属于典型的独.裁做法。
最后再举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卡夫卡让朋友烧了自己的手稿,他想毁掉自己的作品,但正是因为他‘灭世’的权利被朋友‘剥夺’了,才会有现在我们能够阅读到的文学经典。”
“卡夫卡听到你说的这番话都要托梦揍你一顿。作品让后世人类受益匪浅这一点并不能影响卡夫卡本身有这个权利把他写的东西烧干净。”
“但是回归到最根本的,生命和纸张是不一样的。文字搭建的世界和滚烫的血肉铸成的文明也是不对等的。众生平等,为何要给予个体恐怖的特权?”
“好,可是生命的价值真的是平等的吗?创世者能够创世一定意味着他的存在远高于‘世上’的其他生命体,甚至他可以重新创立‘生命’的概念。我们是否可以设想这样一个情景,一个小孩搭建了一个沙堆,沙堆里滋生出无数的微生物,但这时小孩不想继续玩了,难道他没有把沙堆一脚踹翻的权利吗?”
“对方辩手显然在诡辩,首先微生物就不是小孩创造的,沙子也不是小孩创造的,你们在偷换概念。”
“微生物和沙子不需要是小孩创造的,但是沙堆是小孩创造的,所以小孩没有说我要毁灭微生物,他只是要把沙堆一脚踹翻,这过程中沙子的倒塌和微生物的死亡并不能剥夺小孩具有毁灭沙堆的权利。”
“我们作为人类,如果说存在创世神,他出于对人类社会的失望或者种种其他想法试图毁灭世界。假若这一题放权的代价就是文明的终结和众生的消逝,这个时候您方还能说出‘支持’二字吗?”
韩樱芦一时语塞,直播镜头立刻很上道地捕捉了她向队友使颜色的神情。
屏幕之后的方钺一直抱着手机聚精会神地观看这场辩论赛,不是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