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暖的怀抱紧紧地包裹, 摩恩的第一反应是愣住。
随后则是从心底泛起一种奇异的悸动, 叫他整个人一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 手脚酥酥麻麻,与对方紧密接触的每一寸肌肤都烧了起来,他甚至忘记了挣扎。
“原谅我, 总是迟来一步……”
维克多将头埋在摩恩的颈侧,低声开口道, 语意不明。
他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亲昵地蹭了蹭摩恩的耳朵, 如同久别重逢的恋人。
被对方柔软的发丝接触到的肌肤痒痒的, 这份痒意好像格外有穿透力, 一直传到了摩恩的心头。
这么近的声音、这么出格的动作、这么不知所谓的话语,加在一起成为了击溃摩恩理智的最后一把武器。
他还感觉到,扶住自己腰间的手好像有些抖, 这证明对方如此放肆的表现已经是在克制着的了。
摩恩任由维克多紧紧地抱着他, 直到屋外电闪雷鸣,惊雷打入海中, 水花甚至拍上了三层的船舱之上, 他才猛地惊醒,赶紧挣扎起来。
“维克多少爷,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强装镇定地抬眼看着“热情”的维克多,抬起手撑在两人中间,想要推开对方, 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都说维克多是个身娇体弱的“弱者”,他也怕自己误伤了这位某种意义上算是他救命恩人的人,尽管这人表现得如此奇怪。
好在维克多疯归疯,还没有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没有加紧锢着摩恩的力度。
摩恩扭动着上身试图将怀抱松动,等动摇了对方的手臂后赶紧往旁边蹭身。
“抱歉我有些听不懂你的话,但是明确的是,站开几步才是适合沟通的距离……”
伴着他话的尾音落下,船体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摩恩踉跄几步,身不由己地扑向那个自己刚刚逃脱的怀抱——如同他刻意在说反话一样。
他立刻变得更加窘迫。
“呃……”
他撞上维克多的胸膛,随着船身的起伏摇晃脚步完全站不稳,可是同样并无支撑点的维克多却稳如泰山,他还十分体贴地拉住摩恩的手腕,将他护在自己的怀中。
船舱外响起几下格外刺耳的哨声,哪怕他们此刻身处于顶层的房间,也能听到属于甲板上的嘈杂混乱的脚步和吵嚷。
“所有人,进到内部!我们会随时调节船舶航向,以防船身倾覆。大家不要恐慌!值班人员必须坚守岗位,确保动力设备的正常运转……”
听起来这像是大副的声音,他话的内容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如果他的语速没有那样急切可能会显得更加沉稳。
又遇到海上风暴了。
这已经不是出航以来的第一次了,而且架势看起来比之前那次更大!
摩恩听马甲男之前说过,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下过两场雨了,为了安全,航船也早已定下返航的决定。
只是距离接近陆地还有一段时间,可大自然不肯给他们这一段时间了,现在雨势不仅未熄,还愈演愈烈,翻船的可能越发大了起来。
不仅仅是风雨交加,一道道连续不断的惊雷和闪电才最为可怖。
摩恩站稳后匆匆道了声“谢谢”,立刻退到一边紧紧地反手扒着墙面,勉强定下身。
他看到马甲男也因为刚才的动静摔倒了,现在还在门边的地上蜷缩地躺着,不知为何遇到了这等事情都没有叫嚷,这不符合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风格。
不过摩恩也无暇分心去再给出额外的关注了,他的全部精力都被面前的维克多吸引了去。
维克多有一双温暖的淡茶色瞳孔,此刻它们正一眨不眨地定在摩恩的身上。
就像是一汪茶色清泉,摩恩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因为他好像快要溺毙在其中了。
这位传闻中不受宠的花瓶软脚虾,和流言的出入实在是太大了。
他看起来那样镇静,那样笃定。
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外面的飓风是不是都吹不乱他的头发的想法。
维克多轻轻启唇,好像要对着摩恩说些什么。
在这种环境下,伴着声声惊雷,总觉得那些话的内容是会比生死都更庞大也更厚重的东西。
摩恩盯着对方的嘴唇,莫名不敢去听那句即将脱口的话。
他指头蜷起,故意转过头去看着乌云涌现、浪涛滚滚的窗外,将心跳的失常频率归结为他对天气的恐惧。
可是有些话不是他避开视线就能不去听见的——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人反抗和迟疑的力量。
摩恩如同被窗外忽闪的巨雷劈中了一样呆在原地。
但是维克多都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继续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从前我考虑很多,但我现在不想再走弯路。人类的生命无常且短暂,我没有章法,只想抓住你。摩恩,你同样喜欢我,那我们不要再等。”
……这是怎样一个奇葩且自大的人才能说出的轻浮的话啊?
不仅这话的内容诡异到了过分的程度,其行为本身已经足够“叛逆”。
一个资本帝国的少爷,一个居于顶层的人上人,突兀地向贫民窟中长大的底层水手求爱——这个故事匪夷所思到现如今的恋爱小说作家都不敢这样写,因为会收到“失真严重”的批评和苛责,也不会有报纸肯刊登价值观如此错误的文章。
这比那些篡改历史创作“人类与魔人相爱”的作品还更能引起人民的愤怒。
时代发展到了今天,已经到达了以资本力量为尊的顶峰。
阶级上升的通道曾经短暂开放,然后彻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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