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总算是死了,她和绘彤都是安全的。她的尊荣还在,她永远是这苏家的当家太太。
赵氏有什么瞒着她,绘彤心里明白,然而她咬唇闭眼,什么都没有再问。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别人的秘密或许会让她不安,会让她好奇,可是赵氏是她的母亲,血脉相连的人,她永远不会害自己。就像她,如今费心筹谋,不过是为了自己和母亲。至于父亲,谨小慎微一生,最后为何那么大胆?以至于他的大胆害了多少条人命。这里面,又岂能没有什么猫腻?
她不想报仇,她的敌人是谁呢?是那个薄情的人,还是那一家子,亦或是,皇权?她只想好好活着,度过那七王乱。
这一夜,月光皎皎,却是思绪翻飞闺阁内院。为了的不过一个字,活。
第二日天微微亮抱香便唤了绘兰起身,绘兰穿衣梳头的时候还晕乎乎的。老太太虽然对她教导严厉,却没有规定她很早起身,这是她来这里起的最早的一次。
梅姑也来亲自指导抱香惊风她们给绘兰穿衣打扮,因着赵氏在病中,也不能打扮得太过鲜艳了。梅姑捡了一套翠色蜀锦的裙子,再梳了两个包子,再挂上金兰花,手腕上也只戴了一只芙蓉镯。绘兰皮子白净,又生的水灵,三岁眉眼未开又是婴儿肥整个人看上去便是一个福娃娃,说不出的可爱。
因着太早犹有寒气,还是披了一件披风,惊风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头。出了锦翠居,一路往芙蓉苑去倒是碰见了结伴的绘云绘珠,姐妹两个瞧见绘兰倒是一惊。
绘珠最先开口问道:“四妹妹怎也来给太太请安了?”
绘兰乖巧的唤了一声:“二姐姐,三姐姐早。”后回答道:“早该来给太太请安的,只是祖母怜惜让我懒了这些时候。”
绘云细心上前道:“四妹妹没有习惯这么早起,怕是还犯困吧。”
“本来是有一些,但是晨风一吹,倒是醒神了。”
三个姐妹寒暄一遍便结伴往芙蓉苑去,到了芙蓉苑便看到几个姨娘已经在哪里等着了。姨娘是要给大妇捧盆吹汤的。每日的问安也得比姑娘们早来,你要不要你伺候梳洗是一回事儿,你来不来又是一回事儿。明姨娘是来得晚的,却还有更晚的,便是昨晚上苏子进宿在了哪里。扶着腰姗姗来迟便是来惹人红眼的。
赵氏规矩重,说话也得小声着,最好不说话,不然赵氏出来必定说要被说上一通的。绘珠眼见的瞧见绘兰身上的蜀锦裙子乃是当下最时兴的,还在裙上缀上了白珍珠,整件衣裳便变得素净也贵重起来,她的鞋尖上也还缀着一颗略大的白珍珠。绘珠向来眼馋这些,她的姨娘有什么钱都是藏着掖着,自小过惯了苦日子,一个铜板硬要花出三个铜板来。入了这苏家也是习惯了月钱也只能用上一小部分,其余的都存着。布匹缎子毛料珠玉也都俱都存在箱子里,绘珠想要做一条裙子也得磨上半天,她不是不心疼女儿,她只是穷怕了。
这时候绘珠瞧见绘兰年纪小小穿的如此富贵便眼酸道:“四妹妹身上珍珠也得有二十四颗吧,瞧着颜色也是极好的,祖母真真是疼爱你。”
绘兰哪里听不出来,老太太是要她来进修宅斗的,交好不也是一课吗?她便甜甜的笑起来道:“前些日子祖母给的珠子倒是还留下许多,正想着给各位姐姐都送去一些呢,只是忙着打络子倒是给忘了,今日三姐姐倒是提醒我了。”
这话说得绘珠绘云面上都有喜色,绘珠还追问道:“真的?”
“当然,待会儿便给三姐姐送过去。姐姐生的漂亮是缀在衣服上,还是做成手串,珠带都肯定很衬你呢。”
人小,生得乖巧,嘴巴又甜,想不让人不喜欢都不行呢。
三个小姐妹正在友好交流着,赵氏出来了。跟着她出来的还是绘彤,众位一直都来请安的人明白了为什么赵氏今日晚了许多时辰出来,原来是等着绘彤。
绘彤穿着紫色的裙儿,胸前戴着东陵玉雕镂的金牡丹,头上戴着赤金的金钗,款款站在赵氏的身边端的一派嫡女的风华。
十岁的女孩儿已经开始抽条,她削肩纤腰,瓜子脸柳叶眉,是个标准的美人。官家女儿哪儿有拿不出手的丑女孩儿呢?赵氏如今也不过二十八岁,正是妩媚风流的时候,她穿衣裳却素来端庄,虽然看起来高贵了,眼角眉梢的成熟风韵却让人心醉。
只是,心醉是心醉,主母永远都比不过妾室有媚骨。主母要端着身份支持,而妾室靠的就是那一身的容貌风情,她们不像主母,似有丹书铁券一般。主母不能风情迷人,而留不住丈夫。妾室使劲浑身招数也终身只是半个主子半个奴婢。人生在世,哪能全然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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