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元和县衙的样子,那个王二只好骑上马原路返回。直到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肖白才回过头朝来人看去,心中觉得一个麻烦算是过去了。
两个捕快牵着手戴枷锁的赵汉走在前面,肖白一人走在最后。走着走着,肖白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加快脚步赶上走在前面的三人来到队伍的最前面,一脸严肃地对老左和另一个捕快说:“我们要加紧步伐,快点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躲起来?”
肖白一说“躲起来”,包括赵汉在内的其他三人都不禁愣了一下,心里都有个大大的问号。看不惯对自己一再呵斥的老左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骂道:“姓肖的,你搞什么鬼。我们三个都是公务在身的衙门捕快,为什么要躲,躲什么躲?你是怕元和县来抢人不成?”
“就是怕他们来抢人。我先不和你多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快点押案犯赶路。”
“呸!就你姓肖的能耐,我们兄弟俩都是吃干饭的?你不先说个明白,我就不走了。”说着,真就到官道旁又坐了下来。眼见局面就这样僵住,肖白真想一刀先砍了姓左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于是用眼神示意另一个捕快帮自己劝劝老左。这捕快应该也是明白肖白的用意,满脸堆笑,赶忙做起了和事老。
“肖大哥,左大哥,我们都是一起的兄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不是。”说完,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他又对老左说:“左大哥,肖大哥八成有自己的打算。今天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歇歇脚。你不是也累了吗?”
“还是小刘会说话,我们······”
不料自己话未说完,元和方向便又远远地传来阵阵马蹄声。只是这次马蹄声更急,听声音来的人下十人。
三人见势不好,心想真是来抢人不成,连忙拉起赵汉又在官道上往南狂奔了几步。无奈官道旁树木洗漱,又无其它可走的岔路,眼见身后来人追赶甚急,只得先躲进道旁的一间染房暂避。
邢捕头带人追赶到半路时,遇到被肖白打发回来的王二,猜想南山县的捕快们一定有所察觉,于是也加快了追赶的脚步。追至身后却又不见了踪影,邢捕头一行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躲进了刚刚路过的染房,于是又牵马往回追。
见追赶的人都往前去,肖白稍稍放心。结果不久,人马又从前方找上门来,将他们躲藏的染房围住,肖白才知今日是逃不了了。
“他们到底是官还是匪,还来抢我们的人。”老左的一问,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只听外面有人喊道:“南山县的捕快兄弟们,可否出来谈话呀!”
“怎么办?”染房里有人开始没了方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出去会一会他们。”肖白此时是一副大哥的样子,只身一人走出染房。
不大的染房外,有十几个捕快模样的人还有十几匹马,全都严阵以待。冬日里的太阳不似夏天能到人头顶上,所以地上十几个人和十几匹马的影子也是被太阳拖得长长的。加之时不时刮起的北风会裹挟着落叶和尘土,这样的对话场面居然有点像美国西部片里的味道。小镇酒馆外,两伙人即将火拼。
“在下是南山县捕快肖白,不知来人是否是元和县的捕快兄弟们呀!”
“正是,这位是本县的邢捕头。”回话的人用手示意了下站在身边的带刀男人。只听邢捕头说:“肖兄弟,我们县令大人想要宴请各位,为各位接风洗尘,各位为何走得这么匆忙?”
“小人们怎敢劳县令大人宴请,只是公务在身,不容耽搁。还请邢捕头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几人早日回去复命。”
邢捕头知道多说无益,直接说到关于赵汉的案情,“肖兄弟,你们拿的人可是叫赵汉的?”
“正是。邢捕头认识?”
“一面之缘而已。不知他所犯何罪?”
“也不是什么重罪,逃了徭役罢了。县令大人发了协理公函给贵县,请贵县帮忙拿人,我这不是正带人回去嘛?”
“县令大人是收到了你们呈上的协理公函,但是要你们将人先行押到元和大牢,等过了堂再押人回去。你们为何直接带人走,陷大人于何地?”
邢捕头将事情说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肖白心中不住一惊,心想南山的人我带回去不是很正常吗?于是有些不解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不知道异地缉拿逃犯,缉拿地的属地官员有协理之权吗?”邢捕头此话一问出口,肖白顿时有些蒙了。他一个大老粗,只知道拿人办事,谁知道律令之类的。转念一想,他们不会是拿他不懂的律令之词诓骗他,为了救下赵汉不成。心中不由地警觉起来,回答道:“我是粗人,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按吩咐拿人,现在人拿到了,我只要按时带回南山县复命就是,其他的我不管。请邢捕头行个方便。”说完,又是一个抱拳。
“邢捕头,先绑了他们回去再说吧!”身边王二给邢捕头出主意,却被肖白听见。他一时激动,便伸手拔出了佩刀。
一时间,元和县的十几个捕快也都齐刷刷地亮出了明晃晃的钢刀,气氛当即变得凝重。